衛允握住張氏的手,笑著柔聲說道:“夫人把為夫當成什麼,三歲的稚子幼童嗎?況且就算為夫喜歡丟三落四的,不是還有一個小白楊在旁邊呢嗎,小白楊平日裡做事最是嚴謹小心,夫人便是信不過為夫,難道還信不過小白楊不成?”
張氏看著衛允的眼睛,說道:“小白楊做事嚴謹小心是不錯,可夫君自己也得上上心!”
看著張氏頗有幾分埋怨的神情,衛允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好好好!夫人說了算,為夫都聽夫人的就是,一定把這事兒牢牢地放在心上!”
“希望夫君能夠說到做到吧!”
對於這事兒,張氏心裡其實並不抱什麼期望,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叮囑衛允,這是如今作為衛允妻子的一種本能。
衛允左手握著張氏的手,右手抬起,撫過張氏的臉頰,看著張氏的眼睛,十分溫柔的說道:“天氣寒冷,寒風凜冽,夫人還是快些回馬車上去吧!”
張氏點了點頭,說道:“路途遙遠,蜀道艱難,又正值此寒冬臘月之際,夫君萬事都要小心些!”
衛允柔聲微笑著說道:“夫人放心,為夫省得,天氣寒冷,夫人還是快些回馬車上去吧,否則的話,為夫可是會擔心的!”
衛允忽然抬手捂著胸口,故意微微蹙著眉頭,說道:“夫人待為夫這麼好,難道忍心看著為夫帶著忐忑趕路嗎?”
張氏也笑了,宛若寒冬臘月,大雪寒天之中,盛開的寒梅,衝著衛允福身一禮,款款說道:“妾身這就回去了,夫君也莫要在此處站著了,快些上船,去艙裡避避寒風吧!”
衛允卻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張氏上了馬車,這才轉身上了船。
天氣越來越冷,在過一段時間,等下雪的時候,河麵估計就得結冰了,而且官道之上也會結冰,倒是濕滑難行,對於車馬行人而言,皆是個大的挑戰。
到了那時,再想運輸糧草和軍械就困難了,而且蜀道本就艱險,若是道路再覆蓋上一層冰雪,隻會更加難行。
是以不論是這次的調兵,還是往蜀地輸送的糧草,都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否則的話,等到大雪封山鎖路之際,蜀地隻怕真的就危險了。
唯一指的慶幸的是,秋收已然過去了,各路繳納的賦稅雖然上交了國庫,但百姓們手裡頭都留夠了一年嚼用的糧食,各州府的府庫之中,也存儲了一定的糧食,蜀地一時之間,倒也不至於太過艱難。
永安元年十一月二十八,全速趕路的衛允帶著糧草趕到了長安,準備自長安轉道入蜀,可之後的路,便沒有船可以做了,隻能自長安府上岸,轉走陸路。
好在朝廷早已知會了陝西通政使司和都司,長安知府早已安排好了車馬向導等等,衛允帶著人馬和糧草在長安修整了一日,於十一月二十九日再度出發,朝著蜀地趕了過去。
十二月初二,衛允帶著人馬剛剛出了陝西路,進入到西蜀路的地界,天空就飄起了細碎的的雪花,開始還隻是小雪,可下著下著,雪就越來越大了。
騎在黑風之上,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衛允心裡一突,這大雪一下下來,蜀地的局勢勢必就會變得更加艱難。
“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咱們必須要在大雪封路之前,趕到梓州!”衛允沉著臉,對著身側的白楊吩咐道。
白楊領命,立馬便驅馬往後通知護衛的士卒和押送的民夫。
昨日錦衣衛那邊傳了消息過來,張千重已經帶著親衛在三日之前趕到了梓州,湖廣和江西兩路的軍馬也已經先後入了蜀地,距離梓州已然不遠了。
隻是剩下的四路兵馬,最快的是江南路的大軍,乘船沿著長江一路逆流而上,如今也快要出湖廣了,最慢的是福建的府軍,剛剛在九江府登船,正在快馬加鞭的朝著蜀地趕去。
好在蜀地雖然臨近北方,但終究不是北方,氣候也不如北方寒冷,不至於出現那種大雪封路之後,寸步難行的場景。
不過道路濕滑,嚴重的影響新軍的進度那是必然的。
如今湖廣和江西兩路的兵馬已經快到梓州,衛允這邊也必須加快速度了。
成都府那邊,靠近西邊的州府如今已然悉數淪陷了,還餘下四萬左右的大軍,以成都城為中心,周遭的幾個州縣的城池互為犄角,守望相助。
好在成都知府早已下了堅壁清野的命令,將成都府內的百姓能夠遷入城內的便遷入城內,不能夠的便往南,往東遷移,由其餘的州府對這些百姓進行妥善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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