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統計傷者的情況,再去找戶部報銷!”
凡是錦衣衛中人,自然都知道報銷是什麼意思,這當然也是衛允率先提出來的!
梁昊卻有些為難:“指使,這行得通嗎?戶部那邊怕是不肯認賬吧!”
衛允一愣,錦衣衛財政獨立,素來和戶部都沒有瓜葛,反倒是和刑部那邊的聯係多一些,如今永安帝新喪,太後掌權,戶部那邊怕是不一定會賣衛允麵子。
而且在戶部那群大老爺們眼裡,那些個平民百姓們彆說是受傷了,隻怕是死了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可這事兒總不能讓錦衣衛自己掏銀子吧,錦衣衛又不是專門替他們擦屁股的。
“先把詳細的情況統計出來,到時候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替這些百姓尋些補償!”
雖說衛允曾經在戶部做過侍郎,和戶部的陳尚書也頗為相熟,可這事兒畢竟涉及到錢財,而且若是處理的不好了,惹得百姓們心生怨言反倒是不美。
倒是曹太後那兒可以操作一番。
畢竟這事兒可以說都是曹太後間接引起的,還有如今關押在京郊大營的那數千禁軍,在外人眼中那就是犯上作亂的叛軍,可在曹太後眼中那可就未必了。
畢竟這事兒的幕後黑手是她,而她利用的也是這些兵將們對先帝的感情。
到時候對這數千兵將的處置,隻怕又有的爭論了。
“三爺,咱們接下來去哪兒?直接回家嗎?”
見衛允和梁昊聊完,小白楊很適當的插了進來,上次和衛允回家就待了一會兒,小白楊都還沒來得及和自家媳婦溫存,還沒有好好地抱一抱,仔細的看一看他家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大胖小子呢。
衛允道:“你先回去和夫人報一聲平安,我還有事要往南鎮撫司走一遭!”
“南鎮撫司?”
小白楊的腦海之中立馬就閃過顧廷燁的身影,頓時便有些猶豫:“三爺!要不小的還是跟著你吧?”
衛允卻搖了搖頭:“行了,再囉嗦現在就把你打發會西北去!”
“彆彆彆,小的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小白楊趕忙告饒,屁滾尿流的朝著西城而去。
積英巷就在汴京西城。
南鎮撫司衙門,黑獄。
顧廷燁很幸運,隻是被關在普通的牢房裡頭,而不是那漆黑一片,空間狹小的黑獄。
衛允讓人送來酒菜之後,便屏退了眾人,包括梁昊。
顧廷燁隻穿著一件有些臟亂的白色裡衣,身上的枷鎖雖然已經去了,但鐐銬鐵鏈還在,縛住了手腳,躺在牢房的角落裡,地上隻有些許稻草。
“彆裝死了,過來喝一杯,吃點東西!”
衛允盤膝坐在桌案旁的蒲團上,案上放著酒菜。
可角落處的顧廷燁卻沒有半點反應,就像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一樣。
衛允又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關心的人現在都是什麼情況?”
角落處那幾乎不可察覺的呼吸出現變化!鐵鏈碰撞聲響起,隻見顧廷燁起身走至衛允麵前,微微低頭,就這麼直直的看著衛允,目光冰冷如刀,眼眸中儘是冷漠。
“坐!”
顧廷燁盤膝坐下,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衛允,若是換了旁人,早就覺得瘮得慌,忍受不住了,可衛允卻早有預料。
提起酒壺給顧廷燁倒了一碗,沒錯,就是碗,就是電視劇裡頭喝酒用的那種淺底陶碗。
顧廷燁端起酒碗一飲而儘。
“說罷!”
就連聲音也帶著冰冷和漠視。
衛允搖搖頭,笑道:“我這次來不是來讓你原諒我什麼的,我也沒那麼無聊,隻是想把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你,畢竟,你也曾叫過我一聲舅舅!”
顧廷燁卻嗤笑一聲:“亂臣賊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亂臣賊子!”
衛允感慨道:“說的好啊!若是站在官家的立場上,我確實是亂臣賊子!這一點我並不否認!”
顧廷燁的表情一愣,目光也愣住了,顯然沒有料到衛允竟然承認的這麼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