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個頭沒有衛允高,才勉強道衛允的胸口,當然了,若是算上冠冕的話能到衛允的下巴處,可若是想要看清衛允的神情和眼神,揣摩此刻衛允究竟意欲何為的話,小皇帝就隻能仰著頭。
此刻的衛允,身著黑色吞金甲胄,沒有帶頭盔,隻簡單的梳了個發髻,用發冠束著,背後披著那件血色披風,頗為俊秀的臉上並不似尋常文人那般白淨,膚色更偏向於武人的古銅,細碎的胡渣子不竟沒有讓人覺得邋遢,反倒是多了一股子慷慨豪邁的披靡之氣,恍惚間,倒是有幾分江湖豪俠的韻味。
可衛允說起話來,卻並不是小皇帝以為的那種聲色俱厲,反倒是給小皇帝一種如沐春風的和煦感,還有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與一開始小皇帝心中那噬人猛虎的形象完全迥異。
衛允衝著小皇帝又笑了笑,拉著小皇帝的手讓他坐回了龍椅之上,轉身走至玉階前方,俯視著階下群臣,朗聲道。
“昔日、始皇帝何其英武,率領秦國東出,橫掃**,使天下一統,北修長城,抵禦匈奴,南擊百越,廢分封,設郡縣,其雄才偉略,千古無二,煌煌大秦,如日中天,可卻二世而亡!”
“漢武唐宗、亦都是雄才偉略,漢唐之強盛,享譽中外,唐時更有萬國來朝之氣象,那是何等的繁榮昌盛!”
“我朝太祖皇帝,亦是天下難覓的英豪,文武雙全,縱橫披靡,戎馬半生才打下了我朝萬裡江山!吾等後生晚輩,豈能將祖宗基業斷送!”
說到這兒,衛允頓了一下,凜冽的目光再一次掃過殿中群臣,朗聲道:“太皇太後年邁而不堪重負,自今日起退居後宮,安享晚年!”
“自今日起,成立議會,有立法、監督、選舉之權!”
“自今日起,皇帝幽居皇城,安享富貴,不再參與朝政大事!”
“自今日起,組建內閣,總領朝政大權,統轄百官!”
“自今日起,改組兵部,設立軍部,實行軍政分離!”
“自今日起,群臣無詔不得再入皇城,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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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允自顧自的站在玉階上宣布著一係列的變革,玉階下,大殿兩旁的群臣們聽得紛紛色變,神情複雜。
此時他們心中不約而同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衛允此等行徑與叛逆何異?
限製皇權?古往今來何曾聽過如此荒唐的事情。
這還不是叛逆?還不是學曹操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
雖說他們並不是諸侯!
可衛允的行徑在這些個自幼便受到忠君思想熏陶的文武百官們眼中,就是叛逆!
可衛允的話並不是對他們說的,衛允隻是想要讓他敬重的師伯明白,他這麼做並非是篡權謀逆,他和兗王,和劉貴妃他們不同。
麵對的群臣們憤怒的謾罵、指責、衛允沒有絲毫動容。
願意留下來做官的就繼續做,不過一切法度都得依照著新製定的來,若是不願意的,那也無所謂,想走就走,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嗎?更何況籌備了這麼多年,衛允手底下可不缺做事兒的人。
“平西候以為自己已經掌握大局了嗎?京郊可是還有十萬京衛在側的!”一直沉默以對的李大相公忽然開了口,作為百官之首,這位大相公此時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
身為右相的秦相公和衛允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的,此時此刻,李大相公就成了群臣們的主心骨,他一開口,殿中群臣立時紛紛響應。
“不錯!平西候若是此刻迷途知返,我等說不定還會對你從輕發落,可若是繼續執迷不悟的話,休怪我等不念及同袍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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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劃一的長刀出鞘聲,蓋過了殿中所有的聲音。
靜了半晌,卻又有人站了出來:“平西候這是要將我等悉數斬殺於此嗎?”
是齊衡!現任鴻臚寺少卿的齊衡!不過此時的齊衡神情卻有些複雜!
衛允笑著道:“齊少卿說笑了,諸位皆是本侯的同僚,昔日共事之誼至今仍然曆曆在目,況且本侯先前也說了,本侯並無謀逆之心!請諸位儘管放心!畢竟朝廷的運轉可離不開諸位!”
“哼!你這奸賊,犯上作亂,興兵謀逆,無君無父,簡直禽獸不如,吾等豈能與汝為伍!”
君臣父子,乃是自古以來的綱常倫理,現如今衛允的所做所謂,就是對人倫綱常的最大挑釁!
衛允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真不知自己在這兒和他們說這些乾嘛,明知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擺擺手,衛允道:“把這些大人們先待下去好生招呼著,尋幾間偏殿先住著,讓那些宮人們好生伺候著,不要怠慢了!”
“衛允,你不要癡心妄想吾等會向你這種奸邪小人低頭·········”
儘管周圍的刀甲林立,可還是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文臣在那兒聲嘶力竭的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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