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書童?”衛允驚訝的目光在小童和小衛氏身上來回流轉。
小衛氏則是一副你還不感謝我的表情:“你如今已經在書院進學了,身邊確實需要一個書童伺候著。你看看柳存,再看看你那些同窗,他們哪一個身邊是沒有書童的。”
衛允也不是反對,隻是有些驚訝而已,看著麵前這個瘦瘦小小的小屁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主君,小的叫石頭!”小童朝著衛允作了個揖,說話的口齒也很清晰。
衛允眼睛一亮,有些詫異:“咦!你讀過書?識得字?”
小童點了點頭頭,又搖了搖頭:“小的小時候在私塾外頭偷學過幾日,會幾句百家姓和千字文,隻會寫自己的名字!不過寫得不好。”
衛允:“難怪你會作揖禮!也是在私塾裡偷著學的?”普通的莊戶人家根本不講究這些,自然也不會,隻有念過書或者出聲大戶人家的才會學這些禮儀。
小童卻搖了搖頭,嘿嘿一笑道:“這不是在私塾學的,是牙行裡的管事大人教的,他說咱們做下人的,看見主子們就得這麼行禮!”
衛允點了點頭:“倒是有幾分機靈,我再問你,你是哪兒人,為何會被賣給人牙子?”
小童道:“小人是李家村的,去年地裡的收成不好,今年春耕
,為何會被賣給人牙子?”
小童道:“去年地裡的時候收成不好,隻撐到過年,家裡就斷糧了,小人的爹娘沒辦法,隻能把我和妹妹賣了,換了糧食給哥哥和弟弟吃!能養活一個是一個!”
身世倒是挺慘的,不過衛允可不會同情心泛濫去做聖母,隻要知道這孩子不是被拐賣的就好了。
衛允看著他說:“行,那你以後跟在我身邊做個小書童吧!”有個小廝在身邊,許多事情便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了。
小童當即朝著衛允躬身作揖,恭敬的道:“石頭明白!”
小衛氏看著小童瘦瘦小小的身形,搖搖頭道:“石頭這個名字有點普通,允哥兒,你給重新起一個。”
衛允打量著小童,想了想,道:“看你又瘦又小,一看就是吃的不好,不如你以後就叫白楊吧,白楊是一種長在戈壁灘上的樹,希望你日後像白楊樹一樣,不論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也能長得高高壯壯的!”
石頭,不,白楊當即跪在衛允身前,重重的磕了個頭,道:“謝公子賜名!”
挺直了身子,額頭中間出現了一小片烏青,可白楊卻好似沒感覺到痛一樣,笑嗬嗬的看著衛允,認真的說:“白楊這名字好聽,公子真厲害,日後小人一定認真努力,做好公子的書童。”
“行了,你趕緊起來吧!”
“是,公子!”
小衛氏忙糾正道:“不能叫公子,要叫主君!”
白楊趕忙對著衛允拱手躬身,禮道:“白楊見過主君!”
衛允點了點頭。
白楊退到了一邊,小衛氏又道:“你們一個個都自己介紹一下自己,讓主君認識一下。”
通過每個人的自我介紹,衛允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衛家下人的構成和他們各自的履曆。
劉嬤嬤,三十三歲,丈夫病死了,沒有兒女,如今是衛家的管事嬤嬤,主要負責幫著小衛氏管理家裡頭的所有下人。
丁香,十五歲,打記事起就做了丫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家鄉在那兒,現在是小衛氏的貼身丫鬟,職責是貼身跟隨在小衛氏身邊,隨時隨地滿足小衛氏的一切需求。
李婆子:粗使婆子,劉嬤嬤的下級,負責管家裡的粗活和三個粗使丫鬟。
三個粗使丫鬟,叫做桃花、荷花和菊花,分彆是一個十二歲,兩個十三歲,也都是因為家裡窮才被賣給了人牙子。
其中,桃花主要負責在家裡的雜事兒,譬如燒火,洗衣打掃這些雜活兒;荷花和菊花則是主要負責幫忙製造肥皂,其他時間也幫忙灑掃,收拾。
車把式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小夥,名字叫金喜,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父母都是管事,因為大宅院裡頭的一些陰私事兒受到牽連,被打了之後發賣給了餘牙婆,可惜他爹娘身子骨不如他康健,沒能扛住,半個月前病死了。
丁健的小廝叫水生,十五歲,因為一場洪水家破人亡,隻剩下老娘和水生和十四歲的弟弟木生活了下來,可惜老娘也病倒了,沒辦法為了給老娘抓藥治病,水生便把自己賣給了人牙子,換了錢,讓弟弟拿去給老娘抓藥。
對於他們每一個人的悲慘遭遇,衛允都表示發自內心的同情,但這世上入了奴級的人多了去了,誰又沒有一個慘絕人寰的經曆。
若是不賣身為奴,估計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如今雖然失去了自由,但至少換來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連螻蟻都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呢。
這是這個生產力低下的社會大環境所導致的,衛允表示自己目前還沒有能力改變,所以就隻能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