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小丫頭剛剛開口,卻被老太太抬手打斷。
“咱們家明兒的孝心,祖母都知道,方才祖母是和明兒開玩笑的,今日與往日不同,是袁家向你大姐姐下聘定親的日子,祖母這心裡開心著呢。
隻是祖母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而且祖母也不喜歡那些個人多的場合,我們家明兒就替祖母去前院看一看,瞧一瞧,沾沾華蘭那丫頭的喜氣!回來也讓祖母高興高興!”
小丫頭立馬破涕為笑,眼底的淚光在眼眶裡打著轉兒,鄭重的點了點頭,笑著道:“嗯!祖母放心,孫女兒一定給您多多的沾些喜氣回來!讓您好好開心開心!”
老太太揮揮手,道:“去吧!”
“祖母,那孫女就先出去了!”
小明蘭帶著小小桃,還有比她大兩歲,如今已經十歲的丹橘,一主二仆一前兩後的出了壽安堂,朝著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熱鬨非凡的前院快步趕了過去。
屋內,老太太看著興高采烈的小丫頭,臉上露出個和藹慈祥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之中,隱隱藏著一縷叫做幸福的神采。
一旁伺候的房嬤嬤小聲問道:“老太太當真不出去看看?”
盛老太太搖了搖頭,道:“不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還出去乾嘛,更何況這些事情,王氏自己都理會得,哪用得著我這個老家夥去多嘴!”
說著話音一轉,有些唏噓的道:“因著林噙霜的事情,王氏對我這個老家夥心裡還存著疙瘩呢!我若是出去了,沒得惹人嫌,大喜的日子,還是由得他們這些小輩去折騰吧!”
提起林噙霜,房嬤嬤的眼眸也是一黯,這位林小娘的事情,不僅僅在王氏心裡留了疙瘩,在老太太心裡又何嘗不是。
老太太是多麼清高,多麼要強的人,當初出於好心,收留了林噙霜,養在膝下,沒成想後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讓林噙霜和盛家主君有了苟且。
老太太雖然聰慧機警,可事情涉及到自身,難免有些當局者迷,覺得是自己的過失,有些對不起王氏,是以這些年也從不在王氏的麵前端婆婆的架子。
什麼磋磨自家兒媳婦,端茶遞水、布菜伺候也從不要求王氏做!
整日不是在壽安堂裡頭枯坐,便是去城外的道觀修養,於家中的大事小事兒也都不做置喙,直接放權,由得盛紘自己處理。
若不是盛紘想將林噙霜生的墨蘭塞到壽安堂來,提拔林棲閣那邊,老太太隻怕也不會順水推舟,挑了明蘭這丫頭,養在身邊。
不過如今想來,盛紘倒是做了件好事兒,自從明蘭來了壽安堂之後,老太太的氣色是一日好過一日,性子也開朗了,身子骨也比以前硬朗多了,就連平日用飯,也要比以前多上不少。
房嬤嬤看在眼裡,心裡自然也替老太太高興。
···········
盛紘已然吩咐長子盛長柏去碼頭迎接袁家來人,不多時,跟著長柏一同去碼頭的盛紘的貼身小廝回來了。
“老爺,那位袁家大郎的身邊,確實有一位年紀和二公子差不多,一身錦袍,氣度不凡的少年!”小廝小聲的說道。
盛紘眉梢一挑,看向小廝,再度確認道:“可看清楚了?”神色有些嚴肅端莊。
小廝也很認真的點點頭,回道:“小的在碼頭上看得分明,那少年衣著華貴,器宇不凡,一眼便能看出,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盛紘端著茶碗,眼睛微微眯著,眼眸之中,閃過一縷思索,問道:“白家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小廝搖頭,“白家那邊這些時日一直派人守在碼頭之上,還有出入江都的官道,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小廝抬眼看著盛紘,觀察著盛紘表情的變化。
盛紘則有些出神,喃喃道:“看來白氏一族之人,果真是坐不住了啊!”忽的又問:“白老太爺的身子骨如何了?”
小廝回道:“不太好,小的親自問過那位給白老太爺瞧病的大夫了,大夫說白老太爺的身子骨越發的弱了,如今全憑一口氣強撐著,隻怕就在這幾日了!”
老人的身體本就孱弱,再高明的大夫,也無法診斷出確切的死亡時間,而且人的意誌是一種和很奇妙的東西,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卻又經常性的出現。
想必白老太爺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倒下,就是為了等顧廷燁這位外孫到來,接手白家偌大的一片家業了吧!
盛紘心中如是想到,當即便吩咐小廝:“待會兒袁家入府之後,若那少年還跟著,你便著人找機會將白老太爺的情況悄悄告訴他!也算是咱們盛家和他結個善緣吧!”
“是,老爺!”小廝恭敬的回道,心裡已經在盤算,待會兒該如何妥善的將這件事辦了!盛紘特意這麼交代,自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