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看著眼前的自家外甥女,強忍著一巴掌呼過去的衝動。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嘛?
不等衛允找出答案,耳旁便傳來幾聲急呼:“舅舅!舅舅!舅舅!”
衛允頓時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目中略帶幾分疑色的明蘭,輕輕嗯了一聲。
“舅舅,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衛允苦笑著道:“事到如今還能怎樣!”
“嘻嘻嘻!”明蘭伸手挽住衛允的手臂,腦袋倚在衛允的肩頭笑嘻嘻的撒嬌道:“我就知道,舅舅對我最好了!”
“行了!”衛允一聳肩,抽出被明蘭環著的手臂,沒好氣的說道:“都這麼大的姑娘了,還這麼不知收斂,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舅舅!”明蘭跺了跺腳,扁著嘴,一副我哭給你看的模樣。
雖然明知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是裝的,可衛允還是心頭一軟,直接告饒:“好好好!是舅舅說錯話了,舅舅給你賠不是,我家明丫頭怎麼會嫁不出去,日後上門求取的青年才俊定然猶如過江之鯽一樣!讓我家明丫頭到時候把眼睛都給挑花了!”
“舅舅!”明蘭通紅小臉一鼓,羞澀之中帶著幾分懊惱的喊道。
衛允搖了搖頭,似感慨的道:“你還真是我的好外甥女,就會給我出難題!”說著便伸出手指,在明蘭的眉心輕輕一摁。
“那舅舅到底答不答應!”明蘭道。
衛允苦笑:“我家寶貝外甥女都發話了,我這個舅舅敢不答應嗎!”
“嘻嘻嘻嘻!”明蘭頓時喜笑顏開:“我就知道舅舅對我最好了!”
又是這句,您就不能換換花樣麼?衛允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這事兒其實要真算起來還得從好些年前說起,當時衛允隨著眾人進山獵狼的時候,在歸程之際路過宥陽,見到了彼時剛剛定親的隊伍。
當時衛允還曾想過要不要去破壞一下宥陽盛家大房大姑娘的定親禮呢,後來怕被盛家和孫家的人當成出言不遜的惡徒當場打死,就沒有多管閒事。
可現在,衛允後悔啊,要是當初他的勇氣再多那麼一點點的話,那衛允也不會現在這麼為難了!
也不知道明蘭那丫頭心裡到底是咋想的,這種事情竟然也找上了衛允!
明蘭要是知道衛允此時的想法的話這絕對會大呼冤枉,天可憐見,她本是想帶著盛淑蘭來找張氏的,可水誰她哪裡知道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張氏沒碰見,倒是撞上衛允了。
更巧的是方才明蘭靈機一動,她這位舅舅的錦衣衛裡頭不就有大把大把的資源麼!資源放著不用就是浪費,這事兒怎麼成!
於是乎…………
卻說年前那一日,明蘭還在宥陽,大房的盛長梧成婚還沒幾日,盛淑蘭便因受不了孫秀才將一身懷六甲的青樓女子迎進門,還讓她這個正房娘子去伺候,一怒之下便跑回了盛家。
不料孫秀才母子卻追上門來不依不饒,抓著盛淑蘭成婚數年無子的短處,又說她善妒不能容人,張口便是休妻。
而且來的還不隻是孫秀才母子二人,還有孫氏一族的耆老尊貴們,光看那架勢就知道今日這事兒是斷然無法善了了,而且就算今日作罷了,那明日呢?後日呢?
如今已然撕破了臉皮,盛淑蘭還如何在孫家過的下去,孫秀才母子又是那種慣會做喬拿捏,順著杆子往上爬的厚顏無恥之徒,這些年不知用這招從盛家大房這裡敲詐了多少銀錢產業。
可為了盛淑蘭的名聲和幸福,盛淑蘭的母親李大娘子每每都是又送鋪子又送田產,明裡暗裡的銀錢是送了又送,委曲求全的想要平息孫家母子的怒火,以求他們待自家女兒好一些。。
可殊不知這世上有些人的心最是貪婪無恥,不知半分收斂,終究還是鬨成了今日這般,兩家撕破臉皮的局麵。
明蘭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後,當即便被氣的先是臉色通紅,隨後化作鐵青,起伏的胸膛之中已然孕育著洶湧的怒火。
和淑蘭的妹妹品蘭商量了一會之後,隨即便將護衛她的那一旗錦衣衛的總旗叫了過去。
錦衣衛出手可不會向明蘭那般溫和,那名總旗可是勇毅候府出身,原先乃是世子徐淩宇的親衛,宰相門前三品官,這話可不是隨意說說的。
那名總旗直接帶人殺到了孫秀才外室所在的青樓,把繡春刀往老鴇的桌上一擺,直接給了她兩個選擇,是想安安穩穩開著青樓,還是想得罪勇毅候府,被化作飛灰。
勇毅候府可是開國勳貴,累世榮華,如今雖然沒落了,但那也隻是相對於汴京的其他勳貴而言,且不說在江南,就說在金陵這一畝三分地上,勇毅候府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勳貴之家,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就先府尊對勇毅候府也是禮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