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營房,衛允坐在首位的書案前,麵前站著梁昊和袁文紹。
“交給你們的差事都辦的如何了?”
衛允手裡頭拿著一封信件,一邊拆開一邊問道。
袁文紹和梁昊對視一眼,梁昊率先說道:“回大人,城防營之中,除了副將林世傑和咱們關係不錯,餘下的中低層將領之中,如今已有十二人加入了南鎮撫司。
還有五城兵馬司那邊,至今已有三十餘位中低層的將領陸續加入了咱們錦衣衛,不過高層的將領至今未有一個。
隻有禁軍那邊,下官至今未有半點進展,富安侯榮喜確有幾分才能,將整個禁軍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下官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說著單膝跪地,拱手舉國前額,低頭請罪。
衛允說道:“起來吧,能有這樣的成績,你也算是用心了!”
“謝大人!”梁昊道。
衛允將手中的信件放至岸上,抬眼看著梁昊,說道:“禁軍那邊你再上點心,記住,官銜高不高不重要,所處的位置,所能接觸到的東西,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下官明白了!”
衛允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旁邊,問道:“文紹呢?”
袁文紹說道:“回大人,如今各營人馬皆已補齊,隻是那些新人畢竟剛剛加入,不論是能力還是和老卒們的默契,都不如先前,屬下還在努力訓練!”
衛允道:“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慢慢來,不用著急!”
“是!”
頓了半晌,望著兩人的衛允忽然沉聲說道:“近日汴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可在我看來,早早已是山雨欲來,咱們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衛,越是值此重要關頭,越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梁昊和袁文紹皆有些許震驚,但相比於整日在京郊錦衣衛大營裡頭訓練士卒的袁文紹,梁昊要稍微好上一些,南鎮撫司的三個千戶所遍布整個開封府,囊括了汴京城以及汴京周邊的州縣,雖不是羅網那種專門的情報機構,但也和三教九流,勾欄瓦肆之間有著很深的關聯,消息自然也要更靈通一些。
雖然也嗅到了如今汴京城中的那幾分不尋常的氣息,可袁文紹終究不是衛允,也不會未卜先知。
梁昊不禁問道:“大人,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衛允從未如現在這般嚴肅,便是上次荊襄發生叛亂的時候,在一眾下屬的眼裡,衛允依舊氣定神閒,神色如常,對下屬和善,好說話。
可這次,衛允卻難得麵色有些凝重,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比往常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袁文紹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衛允,麵色有些凝重。
衛允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莫要問了,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好!”
兩人心裡皆是一突。
衛允又道:“運轉司乃是重中之重,絕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段時間你親自坐鎮大營,即日起,不論外邊發生什麼事情,傳來什麼消息,若沒有我的命令,決不能離開半步,你可能做到!”
袁文紹先是被這話驚的一愣,隨即便麵色凝重,目光堅定的拱手躬身:“大人放心,若無大人之命,卑職絕不離開大營半步,除非是卑職身死,否則定然不會讓運轉司出半點事!”
運轉司是相當於錦衣衛的戶部,替錦衣衛提供錢糧,維持著錦衣衛的運轉,乃是重中之重,決不能有半點閃失!這個道理,袁文紹很清楚!
衛允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著梁昊說道:“自今日起,南鎮撫司全力運轉,發動你們所有的關係,密切關注城中動向,尤其是兗王和邕王,凡事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卑職遵命!”梁昊道。
衛允又道:“還有禁軍那邊要加快速度,你要多上心才是!”
“是!卑職明白!”梁昊沉聲應道!
衛允站了起來,走至窗前,幽幽說道:“希望這次是我想多了!”
袁文紹的梁昊的心中,衛允背影驟然拔高,恍若山嶽。
可衛允呢?他擔心的東西,卻並不是兗王是否會叛亂,邕王一家是否會如同原著那般被兗王殺害。
他擔心的元祐帝,以前的元祐帝,在衛允看來,是一位仁慈善良,人人稱讚的好皇帝,可現在再看,好皇帝還是好皇帝,也是真的仁慈善良。
可元祐帝是皇帝呀!帝心如淵,聖心難測!
發往禹州的密旨,兗王府派出的殺手,一直留中不發的冊立詔書!
帝王心術,實在難以揣度。
事情似乎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這麼簡單。
人性本惡,便是再善良的人,心底也不可能是一塵不染,必然也會有著惡的存在。
況且衛允向來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彆人。
包括對他有知遇之恩,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