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道:“這是錦衣衛諜報司一處丟了數十條性命才送回來的消息,大相公覺得是否屬實?”
“這··········”韓章被問到啞口無言。
永安帝說道:“好了,這等大事,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況且北鎮撫司的諜報司,乃是先帝命衛指使一手創辦的,為的就是防備周邊各國趁此時皇權交替之際,侵犯我大周疆土!朕信得過北鎮撫司的情報!”
“臣明白了!”大相公韓章臉色微動,衝著永安帝拱手躬身一禮,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衛允。
才繼續說道:“這龐藏原乃是西夏外戚,被西夏太後提拔為西夏國相,把持西夏朝政十餘年,想不到此人野心竟然如此之大,把持了西夏還不滿足,竟還要染指我大周!哼!”
韓大相公一臉的氣憤,一副不屑的模樣,兩人同居相位,可韓大相公卻對龐藏這等架空皇帝,獨攬大權的權臣極為不齒。
永安帝目光微凝,沉聲說道:“龐藏此賊,狼子野心,竟敢不顧兩國盟約,膽敢公然舉兵進犯大周,端的不為人子!”
那雙凜冽的眸子當中,散發著狠厲的寒芒!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如今趙宗全剛剛即位,屁股都還沒坐熱乎,西夏便如此公然挑釁他的權威,這不是在公然打大周的臉,打他趙宗全的臉嗎!
若是這件事情不能解決好的話,先不說國力猶在西夏之上的遼國會如何,便是周邊那些積弱的小國隻怕也會有樣學樣,是大周威嚴為無物!
必須給以西夏雷霆之擊,向天下各國展示大周的實力與氣魄,以威懾諸國,使其不敢再挑起戰事,侵犯大周邊境。
桓王和沈從興剛從禹州出來,雖然同樣不差,這幾個月也在不斷地充實自己,可如今也隻是對於大周之內的情況了解不少而已,至於大周之外,西夏與遼國的事情,則了解不多。
倒是顧廷燁,皺著眉頭沉聲說道:“西夏鐵鷂子乃世間少有的精銳騎兵,西夏軍慣用的戰術便是以以鐵騎為前軍,鐵鷂子善用魚鱗陣,乘善馬,重甲,刺斫不入。
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上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衝擊之;步兵挾騎以進,便是遇上了數倍的敵人,也能攻而破之!”
鐵鷂子作戰多用魚鱗陣,當然不是什麼文官陣形;說的文雅好聽點,就說他們的陣法叫魚鱗陣,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狼群戰術了。
簡而化之,也就是一個個小隊聚攏,然後朝對方防禦陣形全部衝過去的隊形。
不過鐵鷂子皆是人馬皆披重甲,刀不能傷,箭不能破,簡直就是簡化版的古代坦克,鐵騎之間再用鉤鎖絞聯,借助馬匹的衝力,無須刀斧加身,光是那強大的撞擊力,便足以破陣殺敵,概莫能當。
若是讓鐵鷂子跑了起來,那在戰場之上簡直就是殺戮機器一樣的存在,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所向披靡,西夏鐵鷂子成軍至今,還尚未有過敗績,可見其厲害。
若非鐵鷂子是騎兵,不善攻城,大周可以據城而守,隻怕西夏大軍早已越過榆林,直入三川,占據中原腹地了。
桓王也道:“顧大人說的不錯,西夏鐵鷂子乃是天下強軍,少有能及,昔日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便是憑借著鐵鷂子之利,硬生生的將西北之地據為己有,自立為帝。
太祖皇帝數次興兵討伐未果,反而損兵折將,損失頗重,最後隻能在榆林一帶囤積重兵,駐堅城以禦西夏!”
沈從興卻道:“鐵鷂子確實是一塊兒硬骨頭,不過自古以來,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戰事數不勝數,更何況咱們大周軍馬比之西夏大軍隻多不少,再輔以奇謀,未必不能勝!”
桓王也眼睛一亮,神采飛揚的道:“不錯,父皇,我大周人才輩出,統軍之將無數,何懼西夏!”
顧廷燁卻忽然看了衛允一眼,目光幽幽,說道:“錦衣衛的黑甲軍,亦是天下少有的精銳,微臣在荊襄之時,曾有幸見識到黑甲軍的本事,若是此番能有黑甲軍之助,擊退西夏大軍的勝算便能再增三分!”
就連顧廷燁,也隻說擊退西夏大軍,而非攻入西夏境內,將銀州收歸大周。
永安帝看向衛允,說道:“衛卿為何不說話?”
衛允道:“陛下,西夏大軍若是想要入侵我大周,勢必要從榆林攻入三川,榆林有英國公坐鎮,麾下亦有八九萬西北軍,雖數十年未經戰事,但若是依著城池,再有陝西布政使方賀文方大人在後方調度一應糧草補給,協助英國公,定能將西夏大軍阻攔在榆林之外!西夏縱有大軍二十萬,可短期之內,也絕無法攻破榆林!”
韓章也不禁點頭道:“二十多年前的榆林之戰,便是方大人負責輜重補給,相助鄭老將軍,將西夏十萬大軍阻在榆林之外一月有餘。
這才奠定了之後的兩國罷戰言和,簽訂盟約一事,英國公又是百戰老將,功勳彪炳,戰功卓著,如今又有方大人從旁協助,英國公定能將西夏大軍攔在榆林之外。”
永安帝卻忽然話音一轉,沉聲說道:“先是荊襄叛亂,而後逆王謀反,再是西夏入侵,越是值此多事之秋,便越不能心慈手軟啊!”
顧廷燁眼眸微凝,亦沉聲說道:“陛下所言甚是,此番咱們定要給西夏雷霆一擊,以揚我大周神威!震懾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