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女兒怎麼了?”
隻見一身淺藍儒衫的旭哥兒和一身綠色襦裙的子衿走了進來。
“子衿(旭兒)拜見母親,姨母,舅母,見過明蘭姐姐,長桓弟弟!”
龍鳳胎齊齊朝著眾人打招呼,聲音動作都分外整齊,就連神情如出一轍。
小衛氏道:“下學了,今日在書塾裡都跟夫子學了些什麼呀?”
旭哥兒恭敬的說道:“今日夫子說《孟子》,梁惠王篇!”
“子衿呢?”小衛氏繼續問道。
子衿笑嘻嘻的說道:“今日女兒跟著夫子學琴呢!”
學琴?
一旁的明蘭忽然想起了往昔在家中和幾個姐姐學琴的血淚史。
唯一一個學成了的就是四姐姐墨蘭,至於如蘭和明蘭,兩根朽木不知彈斷了多少根琴弦,把教授琴藝的師娘不知氣炸了多少回,嫋嫋魔音摧殘著盛家上下數月,最後師娘無奈的對二人說她們不適合學琴。
不隻是琴,琴棋書畫這四藝之中,明蘭也就棋藝和畫意能夠拿的出手,其中以棋藝的造詣最高,明蘭原本就聰明,目光長遠,再加上衛允這個“變態”的舅舅,尤其是知道明蘭在琴藝和書法上那爛的嚇人的天賦,便著重培養了明蘭的數術和棋藝。
這丫頭也爭氣,不論是數術還是棋藝都學的又快又好。
子衿和旭哥兒來了,可算是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張氏終於鬆了口氣,捏著帕子的手輕撫胸膛,立馬加入考較旭哥兒和子衿的隊伍之中。
幾天之後,慢慢吞吞的丁健總算是替幾個孩子取好了名字,老三取一個昂字,老四取一個暘字,至於老五就取了一個子袂,袂字取自《楚辭·九歌湘夫人》中的那句:捐餘袂兮江中,遺餘褋兮澧浦。
聽丁健說那日他在書房之中翻書,看見這一句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這麼袂字。
三個孩子的名字就這麼定了下來,老三昂哥兒,老四暘哥兒,老五就叫子袂。
對於兩個男孩兒名字衛允倒是沒什麼意見,但是對於子袂這個名字,衛允卻翻了個白眼,但看到丁健那個開心的勁兒,想想也就沒說什麼。
由於小衛氏這次生孩子身體虧損的有些嚴重了,丁健無論如何也要讓小衛氏坐雙月子,讓小衛氏好好補補,待到身體完全恢複了之後再出門,免得因為身子太過虛弱,被外頭頗涼的秋風一吹,再受個風寒什麼的。
對於丁健的這個決定,衛允表示自己舉雙手支持,雙月子就雙月子,隻是不能出門,過了第一個月之後,小衛氏便是在屋裡舞刀弄槍都行,但有一點,不能岀屋吹風。
八月中旬,西北傳來軍報,西夏二十萬大軍陳兵在榆林之外,與英國宮幾番糜戰,雙方都損失不少。
西夏軍悍勇,戰力勝於西北軍,可西北軍卻占據了地利的優勢,有堅城可據,還有裝備之上的優勢,大周的弓弩之犀利,遠超西夏與遼國。
再加上英國公老持穩重,經驗豐富,深知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便下令沿線所有邊軍皆不準出城與西夏軍野戰,沿線所有城池,皆進入最高的戰備狀態,據城而守,軍民一心,雖然打的艱難,但一時之間倒也不至於被攻破。
而且英國公一早便下了堅壁清野的命令,在錦衣衛的配合之下,自榆林至慶州一帶的大周百姓已然悉數都被遷往慶州和延州往內安全的地方,不留給西夏半點可趁之機。
英國公在邊疆駐守數十年,對於這些異族的手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若是不進行堅壁清野的話,隻怕到時候這些沿線的百姓,都會成為被西夏大軍驅趕的前軍。
到時候把這些百姓往城牆下邊一放,後邊的西夏大軍緊緊跟著,隻要城門一開,到時西夏的騎兵便會長驅直入,到時候城破隻怕就在旦夕之間。
而且到時候就算守城的將領下令不準開門,城下的百姓會如何?
也許會有那種舍生忘死,轉身撲向西夏大軍的烈士,但那種當即變臉,轉頭便站在他們所認為的道德製高點指責怒罵守城的軍士沒人性,不顧同胞生死,枉為軍士雲雲。
人心,人性永遠都是世上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英國公活了大半輩子,深知此理。
除此之外,英國公還命手下將領率領兩萬輕騎隨時待命,哪裡危急就去哪裡救援,也不用和西夏大軍纏鬥,以襲擾為上,隻要讓他們不能全心全意的攻城,有所估顧忌便可。
據堅城而守,與西夏二十萬展開了一場持久戰。
八月上旬,沈從興領著十萬大軍和無數糧草,趕至了榆林,同時,袁文紹亦領著留在汴京的兩萬四千黑甲軍,趕至了慶州。
顧廷燁和伏老將軍帶著五萬大軍繞過陝西,走至陝西與四川交界之處,繞開了西夏的二十萬大軍,準備入岷州,直撲西夏位於南境興慶府的大城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