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隱殊跪在那裡,地上冷硬的地磚硌得她膝蓋生疼。
她一筆一筆的記賬,把這些賬都清清楚楚的記在某個人的身上,總有一日,她程隱殊要討回來。
章顯鈺看著這人跪著的背影,不知為何,怒從心起,這人一如既往地會示弱裝可憐,博取彆人的同情。
“你憑什麼認為你沒錯?”章顯鈺問道。
“你這是做什麼?”左誠然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好友,想不通他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質問這個姑娘。
“那公子又憑什麼認為隱殊有錯呢?”程隱殊淡淡道,似乎是並不介意被如此質問。
“那日我們所有人都看見,明明就是你動手在先。”章顯鈺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繃起,極力的忍耐著自己的怒火。
“公子說是,那就是吧,隱殊無意與公子做口舌之爭。”程隱殊看著餘光裡越聚越多的人,算算時間,她那個愛麵子的爹應該是快要忍不下去了。
果然,沒過一會,左相府內又出來一個人,這人正值中年,長了一副老好人的麵相。
“喲,錢嬤嬤,這是在做什麼?”李忠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最後的視線落在了程隱殊的身上。
還沒等錢嬤嬤說什麼,就見李忠變了臉色,大呼一聲小姐,腳步踉蹌的跑下台階,情到深處,眼角甚至是落下了幾滴眼淚。
“小姐啊,你怎麼才會來,你知不知道老爺有多擔心你,你怎麼成這幅樣子了?”李忠想要把人扶起來,可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程隱殊抬眼看了一眼李忠,這人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多年,最會審時度勢,做戲也是一把好手。
看看他這落淚心疼的模樣,好似這左相府多在乎她這小姐一樣。
她自然不會讓他如意。
李忠剛要彎下腰把人扶起來,就見那人似乎是受不住的扶住了自己的額角,那手一抬,衣袖落下,那道恐怖的傷痕就完整的落入眾人眼中。
頓時,周圍眾人皆是麵露不忍。
“哎呀,造孽呀。”
“這是要留疤的呀!”
······
眼見人就要倒在地上了,李忠慌忙蹲下,把人扶住。
“小姐!小姐!來人,快叫郎中!”李忠著急的喊道。
程隱殊卻拽住了他的衣袖:“伯伯,我好疼呀······等······等回府之後,伯伯能不能和哥哥還有爹爹說一聲,不要再罰隱殊了······好不好,隱殊以後······”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還沒說完,程隱殊氣息漸弱,雙眸一閉,暈了過去。
章顯鈺下意識上前一步,神色一頓,又退了回來,他麵色難看,說不準這人又是裝出來的。
左誠然急的快要跳出來了:“郎中呢?郎中呢?你們左相府沒有郎中嗎?”
李忠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快叫人來把小姐抬進府裡!你們這幫沒眼色的狗奴才!”
場麵頓時就更亂了。
“李忠!夫人說了,她不認錯不可進府內,說不定她是······”說不定她是裝出來的,錢嬤嬤上前阻止道。
“錢嬤嬤!你就彆添亂了!老爺都快急死了!什麼事情不能之後說!”李忠也要生氣了,這個老虔婆竟然想拿夫人來壓自己。
“就是,你這個刁奴,快快讓開!”左誠然恨不得上手把人拉走。
“你這樣是要遭報應的!”圍觀的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