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就是不明白,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行事如此張揚,總有一天會招滅頂之災。”程宴霖火氣瞬間沒了一半,他深吸一口氣,坐在了程隱殊的對麵。
他自有他的擔憂,那日的賞花春宴不是一般的宴席,那是三皇子和九皇子暗地裡的較量,她在那個時候,如此張揚行事,他怎能不生氣?
左相府本就是樹大招風,他身為嫡子,都要小心行事,可是隱殊,隱殊她不懂這些,他又怎麼能把這些話說給一個姑娘聽?
“可我若不如此,我恐怕還未惹出禍端,就要被生生冤死在這左相府中。”程隱殊自嘲的笑了一聲。
她輕撫自己的傷口,眼角有淚珠劃過,混著汗水,一起落在了那藏青色的衣衫上。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都沉默了下去。
程宴霖愣在了那裡,他看著程隱殊手腕上的傷口,一種巨大的悔恨,充斥著他的胸腔,可轉眼之間,又被所謂的理智壓下。
“你若是安分一些,也不會如此。”程宴霖說道,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始終沒看看向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妹妹。
“哥哥若是來說這些,就請回吧,這客房也沒什麼可招待哥哥,隱殊,就不送哥哥了。”程隱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程宴霖沉默了好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好。”
“公子,小姐她如此肆意妄為,奴婢······”那侍女竟有些不甘心,她有些急切的說道。
“誰讓你們把人領到客房來的?”程宴霖卻突然問道。
“這,這是李管家的吩咐,奴婢······”那侍女慌亂了一瞬間,隨即恢複了鎮定。
“去告訴李管家,叫人把廂竹館騰出來。”程宴霖向外走去。
“可是廂竹館是如漫小姐住的地方,公子你······”那侍女不知為何,竟是三番四次的反駁主子。
程宴霖這才轉頭看了一眼這個侍女:“如此不懂規矩,去傳話吧,傳完之後,自己收拾包袱離開左相府,我會叫人把你的身契送到人牙子的手裡。”
“公子,不可,公子,我是錢嬤嬤的女兒,公子你不記得了嗎?”那侍女這才有些慌亂。
程宴霖卻沒理她,直接轉身離開。
那侍女似乎有些氣不過,她喘著粗氣,轉頭看向程隱殊:“都是你,你這個賤人!”
“這府裡,倒是人人都比我像小姐。”程隱殊擦乾淨了眼淚,之前的傷心全然不見,她也不擔心這個侍女出去說些什麼。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還有不少事。
程如漫肯定不會消停的搬離廂竹館,她費儘心思才搬進去的。
至於自己的那個父親,他不會輕易地來管這些小事。
最後,就是自己的母親。
想著總是在佛堂裡念經文的背影,程隱殊根本就遮掩不住自己的恨意。
一旁還在叫罵的侍女見她如此,一時間竟然愣住了,坐在那裡的人貌美若天仙,神色卻如惡鬼。
“你都是裝出來······來的,我要去告訴公子,告訴夫人!”那侍女咽了咽口水。
“去吧,記得向我高貴的母親大人問好,就說,多年不見,隱殊很想她。”程隱殊又突然笑了,笑的很是開心,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事。
那侍女踉蹌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