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吵架來的,手頭沒帶多少錢,可一回兩回,三回四回,夏槐花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想讓自己掏錢給她買,所以才想的一個由頭! “我沒錢了,兜裡的零錢做生意要用!”這回夏槐花學聰明了,一口回絕。 可—— 人不要臉,真的是可以刷新底線的。 隻見紅麗刷刷刷,從靶子上拔下三串糖葫蘆,“沒事,我去跟老板換!” 拿著糖葫蘆,跑起來顛顛浪浪的,如果不是她已經四十出頭的話,夏槐花還真以為她是天真無邪。 這也充分表明了,她沒那麼簡單。 夏槐花很厭煩,非常厭煩。 一晚上,糖葫蘆都被她拿去換吃的了,生意也沒法做了。 回去的路上,“你就不怕你男人在家找人?” 夏槐花覺得攻心為上,“這年頭,上杆子的女人多著呢,你就這麼放心?” 月亮高掛著天空,將回去的道路照的愈加清晰,夏槐花努力營造出一種蠱惑人心的氛圍。 馬素琴根本就沒準備趕紅麗走,把人推給她,樂得逍遙。 沒辦法,隻有她來了。 紅麗邊走邊吃著栗子餅,聽到夏槐花的話一怔,臉上閃過瞬間猙獰之色。 夏槐花看的分明,心底咯噔一下。 可紅麗旋即又露出了她泛著紫色的牙花子,“怕啥,他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誰會跟他?” “也就是我,看上了他,他要是敢在外麵找了,我就把他雞雞給他剪了!” 夏槐花聽得一哆嗦,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倒是像耀輝姐夫那樣的人,才會有女人倒貼,吔?槐花,我聽說你就是耀輝姐夫的私生女,這事真的假的啊?!” 狀似沒心沒肺的說著,心底跟明鏡似的。 才花她幾毛錢啊,就開始心疼了,彆以為她不知道她和她娘在耀輝姐夫身上撈了多少。 前幾天,她可是看見她褥子底下的紅封子了,好家夥,全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你說你要是耀輝姐夫的私生女,是不是應該向我改口了?不過你娘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吊到耀輝姐夫這個錢罐子了,嘎嘣,死了!”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 紅麗自顧自諷刺著,絲毫沒看見夏槐花的臉已經變了。 誰,都不能說她媽媽一句! 任何人! “吔?槐花,你怎麼不走了?趕緊回家啊,這小天兒冷的,我都打哆嗦了,你明天給我買條毛褲吧,我覺得我這腿都要有凍傷了!” 紅麗回頭看夏槐花,冷月下,總覺得夏槐花哪裡不對勁。 不過,她這兩天可是打聽過了,蘇耀輝家的軟柿子,就數她最好捏。 “買毛褲?”夏槐花扛著靶子走上前,“勞資這讓你穿不上內褲!” 話落,靶子一扔朝紅麗撲了上去。 紅麗沒想到這個軟包子竟然還有這手,不過,她可是常年跟土地打交道的人,又黑又結實。 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抬手就薅住了夏槐花的頭發。 頭皮一緊,火辣辣的疼。 憤怒中的她早就顧不得身上的疼了,狠厲的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掐著紅麗的脖子,二人雙雙倒地。 說了讓她穿不上內褲,夏槐花真就這麼乾了,拳拳衝著她大腿的肌肉打。 連拉帶拽的去扯紅麗的褲子,紅麗急了,隻能使勁拽夏槐花的頭發。 可—— 這死丫頭跟不知道疼一樣,任由頭發大把大把的被拽掉,她—— 拎著自己的褲子,跑了…… “娘啊~”紅麗穿著內褲,坐在地上胡亂蹬了兩下腿,看著自己明晃晃的大腿,扯著上麵的衣服去遮蓋。 夏槐花晃悠著手裡的燈芯絨大棉褲,忍不住的想笑。 可—— 剛走幾步,身後傳來了哨子的聲音。 兩名警察拿著手電筒,迅速的鎖定了夏槐花。 靠~ 她怎麼不知道這片兒的治安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就是她,就是她!扒了我的褲子!”紅麗用棉襖裹著大腿,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得,二進宮! 不過這回,那個豬八戒果然不在了,整個警察局煥然一新。 夏槐花看的心裡直打鼓,淩肅這貨也忒可怕了,整頓一個警局,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姓名,住址!”審訊員是一位年輕的小哥,發現是兩個女人打架,頭疼的皺著眉。 尤其是,其中一人還光著大腿。 另一個就更不用說了,頭發亂的像個瘋婆子。 夏槐花剛想開口,紅麗搶在她之前,“蘇耀輝!我是蘇耀輝的家屬,快讓我姐姐給我送條褲子來!” 審訊員掃了一眼紅麗的大腿,忙彆開眼,問了電話號碼。 很快,蘇耀輝出現在警局裡。 深更半夜的,看著二人的樣子,蘇耀輝覺得——他想上戰場。 再在這個家待下去,他得被氣死! 跟警員解釋了一大通,一家人打架,警察也沒辦法,批評教育了一通,就放了人。 警局的事兒結束了,回到家,全家圍坐,蘇耀輝動怒了。 對於夏槐花,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打不得,罵不得,那就老實的,大門口站著去吧! 嗬~ 夏槐花冷嗤,王玉鳳在麵前,有本事懲罰紅麗啊?衝著她耍什麼威風? “我不去。”小嘴一張一合,吐出三個字,就要回房睡覺。 就不去,你能把我咋地?有本事,把勞資抬出去。 “夏槐花!”王玉巧吼了,底氣很足。 那可是自己親妹妹的兒媳婦,就這樣被她扒了褲子,還去警局溜達了一圈? 這讓她的臉往哪擱? “你老想乾啥?人,是我打的,怎麼著,你還想打回來?” 惡人誰不會當? 隻是不想而已。 “我今兒個,不打死你,我倒過來姓!”說著拎著拐杖就去掄夏槐花。 被夏槐花靈活閃過,“這話說的,您是在開玩笑吧?王字倒過來,不還是念王?”得瑟的樣子,就差做鬼臉了。 “給我逮住她,今個兒,我非打死她不可!”王玉巧惡狠狠,氣喘喘。 馬素琴,王玉鳳和換上褲子的紅麗,一齊上前去抓夏槐花。 夏槐花靈活的左閃右避,王玉巧拿著拐杖四處掄,人沒掄著,東西砸了不少。 這樣的動靜,早就吵醒了蘇彩衣,她站在樓上,看著熱鬨的客廳,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