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繁星(1 / 1)

這個家也就這樣了,隻要有夏槐花在,誰都彆想安生,她就是個禍害,是所有事件的導火索。 有時候特彆恨,夏槐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丫頭,為什麼就這麼陰魂不散?老老實實的做她的小透明不好嗎? 轉身,再也不想看到令她作嘔的每一個人。 夏槐花看著王玉巧也很心累,動不動就撒潑耍無賴,得! 她這邊剛想著王玉巧會不會再自扇耳光的時候,王玉巧拐杖一扔,往地上這麼一癱,開始了老一套。 啊~ 夏槐花仰天長嘯。 扇吧扇吧,照死了扇!轉身準備回房,人家都自己打起來了,哪還有她什麼事? “槐花!” 就在夏槐花剛轉身欲走的時候,一聲暴喝,嚇得她緊縮脖子。 蘇耀輝是真生氣了。 老的,少的,把這個家都快捅成了蜂窩煤。 “姨啊,可不能打啊!這要是打壞了可怎麼辦啊?”這是紅麗。 “老姐,咱不跟她一般見識啊,咱不打,聽話!”這是王玉鳳。 “夏槐花,還不趕緊麻溜滾出去站著,你看看你作的禍,怎麼還有臉在家裡的!”這是馬素琴。 “槐花,出去站一小時軍姿!”這是蘇耀輝。 夏槐花覺得自己耳朵邊子嗡嗡的,全是吵鬨聲。 成! 站就站,落得個清靜! 打定主意,瀟灑的往大門外走,半絲服軟的姿態都沒有。 爺出去是被你們煩的! 剛走到院子,就聽到王玉巧的聲音愈加響亮。夏槐花估摸著這是沒達到自己滿意的效果! 想要她老人家滿意了,得她去死才成! 死過一次了,怎麼可能再死?要死也是她們死! 惡狠狠的咬著牙,走到門外,不知何時,外麵飄起了雪花,沾在臉上,涼涼的,冰冰的。 清冽的空氣中夾雜著臘梅香,忽遠忽近,忽馥鬱忽清淡。 “呸!還軍姿!老娘又不是你的兵?憑什麼?” 心裡不服氣,抬腳就去踹大門,大鐵門被夏槐花這一腳踹的“咣~”一聲,還帶著久久不散的回音兒。 問:拿腳踹門誰更疼? 當然是腳! 夏槐花抱著腳,滿臉漲紅,噝噝亂喊。 大拇哥差點給踹翻! 憤怒是魔鬼,沒經過大腦就去踹門了,疼的險些失去理智。 “槐花!” 又來又來,夏槐花憤怒的抱著腳轉身,本以為是蘇耀輝,沒想到來人是江逸。 “腳怎麼能去踹鐵門呢?”江逸微勾著嘴角,像看一個可愛的小傻子,“知道疼了?” 靠! 夏槐花差點爆粗,她像是不知道疼的樣子? 默默的放下腳,坐在了門口的門檻上,仰頭看雪。 雪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像凝結了淚水的冰花兒,在空中,安靜、寂寥的綻放。 誰說雨是情人的眼淚?夏槐花覺得雪花才是。 江逸挨著夏槐花一起,坐在門檻上,已一種相同的姿勢昂頭看雪。 “槐花,你最近和淩肅走的很近?”試探的口吻,小心翼翼。 “嗯。”可不是很近麼?初吻沒了,身上還被他亂七八糟的揉了一通。 “他很危險,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江逸側過頭看著夏槐花。 小巧的鼻翼微張微合,絲絲熱氣兒伴隨著她的呼吸從她體內湧出。 紅彤彤的鼻尖惹人憐惜。 倔強的小嘴緊抿著,沒有回答他的話。 江逸歎息一聲,“我更希望你能嫁個普通人家,一輩子和美安樂!淩肅,他真的不適合你!”江逸繼續勸。 似有不達目的不停念的勢頭。 “我知道。”說話間,外麵的冷風似乎順著口腔湧進了心窩子。 涼~ 原來,上輩子他真的沒有喜歡過自己。 隻源於他的教養和善良,如同路邊的小野貓,救了之後,給她找個好人家收養。 上輩子,這輩子,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多麼殘酷的事實,怨他,恨他,兩輩子了,結果發現,這一切都是他不知何時的一個善舉,僅此而已。 “江逸!”夏槐花努力克製自己暗湧的情緒,唇邊兒顫了顫,“我覺得今天的風有點凍眼珠子,你看我,都哭了~” 暗戀,原來這麼酸,可她還是苦苦的戀了他一輩子。 骨節分明的手遮蓋了她的雙眸,“那就閉上眼睛,就不會覺得冷了!” 淚水,隨著閉眼的瞬間滾落,從滾燙至冰冷。 江逸~ 你或許不知道曾經有人要死要活的暗戀你。 你或許不知道,有一個人因為被你拋棄而恨了你兩輩子。 你或許,不明白,當初的夏槐花為什麼突然就嫁給了彆人。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個人,現在連她也不知道她是哪個傻丫頭! 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夏槐花在心裡告訴自己,餘生,溫度隻有自己給予,再也不要貪戀。 這個人,從沒有一刻,是屬於她自己的。 江逸看著天空,他今晚在家總覺得坐立難安,像有什麼事發生,想了又想,怕是夏槐花這邊出了事。 在蘇家門口轉悠,果然,夏槐花嘴裡嘟囔著什麼出來了。 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被她的睫毛搔的癢癢的,抬手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瓜。 手上粘連的縷縷發絲驗證了他的猜測。 指縫見,全是她的頭發。 “打架了?怎麼不跑?”揪頭發這種打架方式,隻存在於女人之間,想也不用想,這又是和馬素琴起衝突了。 以前,他千叮嚀萬囑咐過夏槐花,彆人打你,你就跑,因為她的小身板,不足以對抗任何人。 隻有跑,才是她唯一的生路。 但是他最近發現,夏槐花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為什麼要跑?彆人打我,難道我不該還回去嗎?”夏槐花水洗過的雙眸,隱隱微怒。 江逸歎息一聲,攤開手心擺在她麵前。 白雪皚皚,將黑夜點綴的如同白晝,在他手心靜靜躺著的青絲縷縷分明。 “跑,有時候不是示弱,而是更好的保護自己!”江逸就像夏槐花的人生導師,諄諄教導,循循善誘。 “明知打不過,還硬拚,那不是你該做的。” “知道我為什麼和她們硬拚嗎?”夏槐花注視著江逸明亮的眸子,那雙眸子,就像宇宙中不知名的繁星,透著深深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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