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她跟自己一起住,指不定要自己貼補對方。
所以,向季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至於方曉雲?
她直覺方曉雲應該是出事了,再加上人一直沒回來,更不會選擇方曉雲。
而且方曉雲可能進過派出所的,她就是昏了頭也不可能拉方曉雲一起住。
除去向季英與方曉雲,那麼就剩盧友芬一個可能。
盧友芬家裡條件不錯,為人還算可以的,相比較起來,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梅玉蘭聽了李麗紅的話,翻了個白眼,“肯定又乾了壞事唄,要不然誰有那功夫來查她哪兒去了。要我說,搞不好方曉雲是特務內奸。”
李麗紅:“……”
梅玉蘭也太能扯了。
就方曉雲那樣子,哪能做得了特務。
人特務也是挑厲害的培養的,好不。
不過這些話,李麗紅沒開口。
倒是季向英來了句,“我瞧著問題很大的,方曉雲很有可能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兒。”
這話李麗紅挺讚同。
“我也這麼覺得,就是不知道她有犯了什麼事兒。”李麗紅疑惑著,忽然覺得不對。
哪怕是方曉雲又乾了壞事,被公安抓了,也不可能是有人來專門詢問。
李麗紅又想起對方雖然穿了便衣,但那行走之間的氣質……
猛地李麗紅想起自己前陣子在派出所見過的人。
其中一個,她在派出所見過!
所以,那兩個人是公安!
不對,既然是公安,那一定跟上回不一樣。
極有可能,這次方曉雲遇到的事情比上次還大!
意識到這個,李麗紅嚇得心臟砰砰直跳。
她張了張嘴,想要分享自己的重大發現,但卻滅有發出聲音。
最後李麗紅想了想,公安們既然是便衣過來的,那就說明公安們比並不想讓彆人知道,所以她還是當不知道的好。
也幸好李麗紅最後沒說的,否則這消息一旦傳出去,那姚銀得了這個消息,鐵定逃走。
這一夜,李麗紅如何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好說。
大隊長那邊心裡也奇怪得很。
姚青山畢竟是大隊的大隊長,是以公安過來問話的時候,還是告訴了姚青山他們身份的。
當然,同時要求姚青山對整個時間保密。
公安都那麼說了,事情絕對不一般。
因此姚青山雖有滿腹的困惑與懷疑,但也沒有跟旁人說起。
畢竟他可不想得一個妨礙公安辦案的名頭。
但同時姚青山也有些恐慌。
他害怕他們大隊裡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方曉雲一個女同誌,能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公安來了,而且還是好幾個公安。
姚青山有種不祥的預感。
帶著這種不安,姚青山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直到天蒙蒙亮了,方才睡過去。
而罪魁禍首姚銀?
兩天的安然無恙,讓他心裡踏實了不少。
雖說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但好歹今天能閉上眼睛睡覺了。
睡覺之前他還想著,明兒個就去拿那把大鐵鏟。
又是一個清晨。
尋著了線索的公安們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得不行。
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就齊齊到了派出所。
去姚家灣的人除了傅春安,還有小陸並另外一個公安。
他們到了姚家灣根據畫像,很快就把犯罪嫌疑人定在了姚銀身上。
一來案發那天,姚銀請假去縣城。
二來姚銀回來後確實臉上有傷,這點的大隊裡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其實姚銀也不想上工來著,但是他媳婦非要他上工,外加大隊長那邊話裡話外罵了他一通,他隻好上工去。
三來根據畫像,人的的確確就是姚銀。
“傅隊,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們已經得知姚銀跟大隊長請了假,說是去縣城有事情要辦。
他們算是撲了一個空。
“咱們算是在半路上給錯過了的。不過咱們騎自行車的,速度快。現在追上去的,說不定還能把人截住。”
而且對方回姚家灣的話,就那一條路。
他們就是在路上攔截也是可以的。
於是傅春安直接兵分三路。
一人回縣城帶著一部分同事在縣城找人。
一人這是帶著公安在半道上等。
至於傅春安,則是留守在姚家灣生產大隊。
彼時的姚銀已經接近縣城。
姚銀心中有事,因此起了個大早就出發去縣城。
連請假都是交給他媳婦周春分辦的。
周春分本不想讓男人再出門,畢竟男人是多次去了縣城之後才有了那些苗頭。
周春分怕她男人去縣城是去鬼混。
但工作對他們這個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
因此,周春分隻能點頭讓姚銀去縣城。
不過在出發之前,周春分旁敲側擊了許久,才勉強放心。
這時的她,哪裡知道,她男人即將一去不回。
話說回姚銀這邊。
心裡壓著事兒的姚銀,走路那叫一個飛快。
還不算熱的清晨,走出了一腦門的汗。
然而等到了他拋屍埋屍的地方,他的心像是被放進了冰窖似的透心涼。
無他,埋屍的地方土壤全部都被扒開。
裡頭根本沒有屍體!
除此之外的,附近還有很多腳印,還有一些黏在土壤上的血跡。
姚銀嚇都要嚇死了。
一顆心噗通噗通險些跳到嗓子眼。
他按住自己的心臟部位,強自鎮定。
“不怕不怕,雖然屍體被人發現了,但這荒山野嶺的,肯定懷疑不到我頭上。我根本沒必要害怕。”
然而姚銀雖然嘴上這麼告訴自己,可心裡簡直要怕死。
他趕緊又去藏鐵鏟的地方,果然那嶄新的鐵鏟不翼而飛。
附近的草叢更是把人扒了個遍,可見不久之前或許是昨天也可能是前天的,這裡就讓人給發現了。
除此之外,對方那收走了他藏起來的鐵鏟。
現在的姚銀哪裡還顧得上心疼不心疼的。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有一天會被抓。
反應過來的姚銀立馬離開了案發地點。
生怕草叢裡鑽出個人來,一把把他按住。
在去縣城的一路上,姚銀渾渾噩噩腦子裡就跟一團漿糊似的沒了主意。
最後還是進了縣城,人才緊繃起來。
他在內心告訴自己,甭管那屍體究竟到了哪裡,一時之間應該還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去打聽一下縣城裡有沒有發現大事兒。
於是姚銀在縣城亂轉了一個多小時,卻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見狀,姚銀心中更是鬆了口氣。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萬一是路人碰見了呢?
又或許……
這個或許後麵,姚銀想都不敢想。
收斂好心情的姚銀,又出發去即將要工作的廠子。
此時他心裡已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花了這麼大價錢才買的工作,必須要落實。
哪怕是他不能去工作,至少他媳婦周春分可以去。
有了穩定工資收入,不論他後果如何,好歹能把孩子們拉扯大。
以後這份工作也可以交到兒子手上。
然而姚銀的一切希望注定要落空。
他到了廠子那邊,對方卻說那入職書是假的。他們根本沒有開過這證明不說,就是連姚銀說的那個中人,也根本不存在。
雖說有那個姓氏的人,但相同也僅僅隻有姓氏。
人根本不是那個人。
“你呀,指定是讓人給騙了。我們這兒壓根也沒有退下去的工人。再說了,就是有賣工作的,賣給親戚朋友賺一份人情多好,乾嘛要賣給不相乾的人。”
姚銀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頂,直接劈得他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甚至懷疑是自己連續好幾天都沒休息好,在做夢。
人兒眼前的場景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的,我花了那老多錢買的,怎麼能說不是就不是。你們騙人的,一定是你們騙人。”
“你們心可真黑,一份工作想賣兩個人!你們肯定是看我農村來的好欺負,所以不把工作給我!”
為了這份工作,他不僅把從女兒那兒拿回來的錢全部搭進去不說,還跟親戚朋友借了不少。
現在告訴他,工作泡湯了,這讓姚銀如何能接受!
他現在渾身都是怒火,恨不得就地燃燒!
管事的人也覺得姚銀可憐,他歎了一口氣,說了更多的內幕。
“其實你不是第一個上我們廠子要工作的,昨兒個還來了幾個,拿著跟你現在手上一模一樣的東西的。你們呐,都是讓人給騙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報了案,想必公安那邊你很快就會有結果,說不定你的錢也能追回來,你也彆太擔心。”
這話也就是安慰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昨兒個就報了案,聽說派出所那邊去找了,那些人住的地方早已經人去樓空,連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再說,類似這種事情以前就發生過,說是什麼縣長的小舅子,現在的侄子之類的。
都是假的,騙人的。
據說先前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錢也一直沒有追回來。
那群被騙了的人,入境很是悲慘。
不過這些話,就不用對姚銀說了。
姚銀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的,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他敢去派出所了解案情的進展嗎?
不敢。
他敢大鬨嗎?
不敢。
他隻能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去那天交易的地方找人。
自然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那地方根本沒有人住著,人早已經離開。
他跟街坊四鄰打聽了,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接二連三受到重大的打擊,尤其這打擊還在同一天發生,前後相隔不了多少見。
姚銀隻覺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嚇得跟的姚銀說話的路人立馬按了姚銀的人中。
路人手勁大,生怕人醒不過來,一次下手特彆狠。
等姚銀受疼悠悠轉醒,隻覺得自己人中處火辣辣的,似乎已經破了皮。
然而現在的姚銀根本顧不上這些。
他醒來之後緩了會兒,才慢慢恢複神智。
跟救了他的人道了個謝,然後搖搖晃晃地離開。
路人搖了搖頭,目送姚銀離開。
心說,得了,又一個被騙的。
可真慘。
走在路上的姚銀,隻覺得縣城如此之大,卻沒有他姚銀的容身之處。
花了那麼多錢買的工作也沒了,姚銀都不知道怎麼麵對家裡的老婆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姚銀都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來痛快。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好死不如賴活著的,他兒子還沒長大,女兒也沒出嫁,實在是舍不得死。
哪怕是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姚銀也不願意去死。
他已經打好注意,方曉雲的屍體既然已經被人發現。
那麼很快這件事情就會引起派出所的注意。
甭管怎麼說,他那新買的鐵鏟被帶走,絕對是一個要命的事兒。
他甚至可以肯定,這事情查到他身上,也僅僅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所以,家是不能待了,姚家灣也不能繼續住著。
唯一的出路就是離開姚家灣,離開縣城,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這太突然了,他不可能什麼東西都不帶就逃走。
窮家富路,沒錢寸步難行。
家裡還剩下十幾塊錢,再帶上一點乾糧跟衣物。
姚銀確定了自己的逃跑計劃。
然而,事不由人。
姚銀剛到半路上,就讓公安們逮了個正著。
“你們是誰?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被按在地上的姚銀使勁掙紮,心中卻有了更加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姚銀的預感就成了真。
“姚銀同誌,是吧?”
這話成功讓姚銀打了個哆嗦,“不,不是,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姚銀。”
公安們聽了姚銀的辯解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姚銀,我懷疑你跟一起命案有關係,現在是讓你去一趟爬出所。”至於姚銀的否認,誰都沒在意。
他們長眼睛了。
他們的畫手很厲害,來到姚銀一出現,他們就差不多確定了姚銀就是他們要抓的人。
除此此外,姚銀額頭上的傷,還有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痕,無一不說明著眼前之人,就是他們要抓的人!
更彆說他們接下來立馬找到了姚銀身上的入職書!
此人就是嫌犯姚銀無疑!
“還敢咱們公安麵前耍花招,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其中一個公安忍不住罵了一句。
然後動作利索的拿出銀手鐲反手給姚銀戴上。
此時此刻,姚銀隻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前仆後繼地撲到他臉上,進入他的身體,毀壞他的心臟。
讓他的四肢百骸如墜深淵,望不見前方的路。
而這人世間的悲喜離歡注定各不相同。
姚銀這邊是陷入了無邊的絕望無法掙脫,可林桃那邊卻是截然不同有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