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賀樸廷應該也不知道,因為當時他在留學,走時父母恩恩愛愛,回來後見他們冷冷淡淡,當時也覺得奇怪過,但兒子不過叉燒,港府男人又大多三妻四妾,他一直以為是他爸外頭有人了,偶爾也會勸,勸不好也就罷了。
也萬萬沒想到,其中竟然牽扯著如此曲折的一件事。
他媽,一個擁有高格審美水準的藝術家,畫家,竟然被
人那麼侮.辱過?
“我一直也以為是我阿爸外麵有人了!”他啞聲說。
許天璽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還跟蹤過姑父,但什麼都沒有跟蹤出來。”
“我一直以為家裡很好,我也以為隻要有我們父子能賺錢,家裡就是安穩的。”賀樸廷攥著輪椅,攥的咯咯響,終於說:“隻讓孫琳達坐牢未免太輕了,如果我阿爸真的死了,她也應該被雷劈死,就在我阿爸的墳前,我要她永生永世,跪在我阿爸麵前,向他懺悔!”
蘇琳琅在裡屋收拾東西,聽到賀樸廷這話,手一頓,因為她驀的想起來,在原書中,孫琳達就是死在了賀氏的墓園裡,而且還真就是雷劈死的。
因為她死的太過詭異,書中專門介紹過。
她心說難道是賀樸廷拿錢買通了閻王爺,讓閻王爺把孫琳達給劈死了?
當然,那隻是一本書,具體是怎麼回事,沒有發生過,就誰也不知道。
也許真的是老天看不過眼,把孫琳達劈死在賀章墳前了呢。
相比於孫琳達,倒是那個畫家,他很可能拍過許婉心的裸.照,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分子,也是一枚定時炸.彈,蘇琳琅得想辦法找到他。
欺負,侮辱女性,跟欺負孩子一樣,在她這兒是不可饒恕的。
……
話說,拿到競標通知書後,蘇琳琅發現了個問題。
賀樸鑄的家長會是在下周二,而競標日是17號,它們是同一天。
暴躁,哦不,現在應該叫抑鬱少爺了。
抑鬱少爺賀樸鑄停藥後消沉的很厲害,也被排擠的很厲害,蘇琳琅既答應了家長會,當然就必須去,但競拍她也必須去,怎麼辦?
倒也不急,先聽聽賀樸廷說拍賣會的事再做決定。
港府土地總署是兩年前成立的,為了保護港民權益,隻有本地地產企業方可參於競拍。
而在競拍當天一早,總署會給出地價的底價,然後給地產商們一上午的考慮時間,讓他們就地核算地價,建築和銀行利息,下午正式開始競拍。
當然,價高者得。
目前有幾家競爭對手,專職搞房地產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張華強綁過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這幾天股票大跌,財報不行,應該已經出局了
。
郭氏聯合了幾家小地產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如果價格高一點,他就不會跟了,而季氏,既有財力也有野心,是賀氏最強勁的對手。
蘇琳琅聽完,心裡有底了。
她說:“樸廷哥哥,我上午去給樸鑄開家長會,下午再去競拍現場,可以吧?”
賀樸鑄愣了一下:“一個家長會而已,劉伯就可以吧。”
劉管家當然可以,但他可管不了抑鬱少爺在學校裡受人排擠。
她挑眉:“我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討論了,繼續講流程。”
賀大少既殘又瞎,全賴妻子照料,不敢違逆她,隻好繼續講拍賣流程。
講完,他還得跟妻子交個底:“咱們有19億的現金,金池充沛,30億以內,季霆軒怎麼出價你就怎麼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壓他,他膽小,嚇一嚇就會收手的。”
季霆軒,季氏集團的大少爺,在去年被張華強綁過,在商場上,據說他的才乾跟賀樸廷不分伯仲,而且膽子更大,性格也更張揚。
現在,他們倆是房產屆最強有力的對手。
蘇琳琅有點驚訝的是:“一塊地皮竟然要30億?”
賀樸廷苦笑:“港府地理優渥,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我的預期是四十億封頂,因為據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錢是從華爾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財團背景,紅山半島,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拿到它。”
蘇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隻有本地公司才能競拍,但英方財團會在港府地產公司拍到手後,以債務質押的方式將它收走,繼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聰明,連這都懂。”賀樸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點跳起,因為液體輸完了,蘇琳琅正在拔針。
她的手暴力無比,但聲音又無比的溫柔,大眼睛眨巴,一臉無辜:“樸廷哥哥,沒有傷到你吧?”
賀樸廷麻藥不耐受,疼痛神經也格外敏感,當然痛,簡直要痛死了。
但他強顏歡笑,又說:“如今的港府,法律明著向港,實則向著英方財團,我們賀氏是堅定站大陸的,因為大陸和港就好比母親和孩子,是一家人。不過阿妹,賺錢很辛苦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賺得到,而你們大陸
在五十六年代搞過大鍋飯,事實證明它是行不通的,對不對?”
咦,賀大少不但喊疼,還訴起了苦,說賺錢的辛苦?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
港府遍地金錢,人們日以繼夜的,用各種手段賺著,但大家隻是短暫擁有,最終,它們都會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國,那些老錢們的銀袋子裡去。
而在法律嚴重歪屁股的情況下要賺錢,還要守緊錢袋,確實很不容易。
但賀樸廷可不傻,而且在賺錢方麵很精明的。
他刻意提及大陸與港的關係,還說起大鍋飯來,他什麼意思?
這怕不是什麼弦外之間吧?
果然,蘇琳琅抬頭,正好看到賀大少裹著白紗的額頭下,那雙好看,但無用的眼睛正在眨巴,唇角噙著微笑,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她誠言:“政策我不懂,但我知道,想要在目前這種環境下賺錢,確實不容易。”
賀樸廷笑著說:“不論捐款還是投資,能給予大陸的我都會給予,但賀氏要怎麼賺錢,要怎麼發展,要我說了算,阿妹懂我意思了吧?”
蘇琳琅略微思考,可算恍然大悟他為什麼要叫苦,也終於明白,這位大少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了。
他向來是下午換藥的時候由男護工擦身,再裹紗布。
此時膝蓋上包著雪白的,乾乾淨淨的紗布。
從辦公桌上拿過筆,她在白紗上寫了一行大字:堅決實施,一國兩治!
然後也沒回答他的問話,不等他反抗,連扶帶肘,就給壓到床上了。
說來港人也挺可憐的,一邊要防止被英人坑,而在回歸後大陸會怎麼待他們,他們也不知道。
97未到,人心恍恍,再加上蘇琳琅在農場很少說話,但到了港府,粵語,英語流利切換,棍棒刀槍樣樣精通,那麼狠的殺手,她一個人乾翻。
賀致寰山窮水儘,而且信任她爸爸的為人,所以會堅定的信任她,把一切都托付給她。
但賀樸廷不一樣,他又沒被她爸救過,在大陸也就呆了半個月,他憐憫窮人,也儘力的在幫助他們,也認為大陸有著勃勃的商機,可當她突然變的強悍,精乾,他難免會懷疑她是不是大陸軍方派來的間諜,是潛伏在他家,來摸清他家的家底,然後來個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