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是依附與何福殷的商人,跟著何氏,這兩年也小有家資。此番,是受何福殷之命,帶隊前往汝州,采購煤炭。東京是座城市,各類資源需求巨大,臨冬之後,對於取暖的煤炭、木炭、柴火之類的物資更是奇缺。
看中了這一點,何福殷便動了心思,而在中原,汝州的煤炭,還是很有些名氣的。此番李進拉至東京的煤炭,有七成都是何家的。
氣氛漸漸熱烈,李進開始給何福殷講起汝州的見聞:“汝州那邊,防禦使劉使君是個能吏,治下安定,經過朝廷的幾番剿匪,中原匪盜幾乎絕跡,一些毛賊,我自可料理。如今做此等貨殖,比起以往,卻是安穩不少。否則,逾四百裡往東京拉煤,恐無利可圖啊!”
“若非早知這等情況,我又豈會讓李兄前去冒險。”何福殷笑眯眯的。
“如欲謀利,還是得走船啊!”李進搖著頭,感慨發自肺腑。
事實上,在交通不便,運輸艱難的情況下,往東京拉汝煤,真賺不了多少錢。但是,對於這批煤,何福殷另有用處,臘月將至,天氣隻會更寒冷,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時機,東京的達官貴人們,恐怕沒有一家不缺這取暖良材的。
“隻是朝廷明文免除關稅,但這一路走來,除了汝、鄭二州,可是一點不曾少啊!”在何福殷把玩著酒杯的時候,李進又一臉肉疼地道。
聞言,何福殷卻擺手安撫著:“貨物安全皆可,所繳關稅,悉由我出!”
此話落,李進那粗獷的麵上,頓露爽彩。
“對了,何兄。我自汝州,帶回了一車當地的瓷器,質地頗為不錯,以我之見,若販之,或有利可圖。”突然想到了什麼,李進隨口說道。
何福殷也不以為意,隨口說道:“先看看情況!”
“這天真冷啊!”感慨聲落,李進猛地灌了一口酒,感受著喉嚨的辣意,說道:“還是這酒水生意好做啊,不愁獲利。不知此家主人,背後站著誰?”
“朝廷禁酒,如今開禁,又劃歸官營。沒點門路,想要做起這生計,難呐!”何福殷也感歎著。
前番,朝廷禁酒,雖有打壓,然仍舊屢禁不止。終於,在糧荒有所緩解的時候,劉承祐下詔開禁。不過王章,很快便出台了一份他籌備很久的政策,酒曲官營。還沒有實行多久,但僅開封一城,已為朝廷貢獻了不少收入。
見狀,李進帶著酒意的臉,朝何福殷湊進了些,好奇問道:“難道以何兄的關係,都不行?”
何福殷晃著腦袋,瞥著李進,淡淡道:“若付出的代價太大,何必費力。你看此間酒館,能賺幾何?隻可惜,燕王不在東京啊。”
談至興頭,李進不由發問:“何兄,就不曾想去幽州,憑何家與燕王府的關係,有什麼生意做不成?”
提及此,何福殷眼中閃過一道異彩,旋即隱去,朝李進敬了杯酒,道:“為兄與你說句實話,幽州那裡,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丟了,哪有在中原來得安穩。再者,我在東京——”
說到這兒,戛然而止,何福殷打了個哈哈,轉變話題:“如今在東京,多的是獲利的機會,絲綢、瓷器、水貨、瓜果、糧食......”
說到糧食,何福殷也不由露出憤憤之色:“那南唐主,真是斷我等好大一條財路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