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劉皇帝之言,果然,沒人再去勸那父子酒了,但從中感受到劉皇帝對李氏父子關照的人可不少,酒雖不喝,上去敬酒,攀談幾句,聯絡感情的,仍舊絡繹不絕,大家心裡都清楚,李家今後定然是大漢數得上的貴胄門庭了。
廣德殿內,歡聲如潮,然而這喜悅祥和的氣氛背後,推杯換盞之間,也少不了一些閒言碎語。
見老邁的李處耘應酬不斷,其中一人,不由以一種譏誚的語氣說道:“聽說李縣公病篤,沉屙纏身,就是不知還能堅持幾日,若是喜事之後,就逢喪事......”
“張進,你給我閉嘴!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場合,由得你狂言造次,你想吃罪嗎?”此言方落,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韓徽就頓時嗬斥道,其言之厲,嚇得張進不禁打翻了手中的杯盞。
迎著韓徽的目光,這名喚作張進的年輕人,不由一訥,有心反駁一句,但卻不敢開口。他雖然也出身不凡,但與韓徽之間,可沒有什麼可比性。
韓徽不隻是韓通的兒子,還是當下大漢朝中的政治明星,手握實權,受皇帝信任。這麼多年了,在二代勳貴之中,早已沒人敢小覷這個脊背微駝的人,甚至背地裡都沒人再敢拿來取笑談樂,就是怕得罪了韓家。
因此,在韓徽的注視下,這名喚作張進的年輕貴族,臊了一會兒,終究不敢硬頂,隻能放低姿態認錯。
這點風波,在廣德殿的氛圍中,隻是微瀾,但同樣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隔得不遠,是趙匡胤一家的席位,趙匡胤偏頭問坐在一邊的趙德昭:“狂言者是何人?”
“戶部員外郎張進,故豫國公王章的孫兒,故鹽鐵使張貽肅之子!”趙德昭低聲答道。
聞之,趙匡胤不由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功臣之後,出身名門,竟是如此氣度!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發不知輕重,不知敬畏了!”
“爹,兒聽說,當初這張進也在安平公主擇婿之列,看來是未能如願,心中不忿,故而口不擇言!”趙德昭說道。
趙匡胤仍是不屑,甚至不屑再做評語,問趙德昭:“你平日,與此人可有往來?”
趙德昭老實答道:“有些交際,但並不相熟!”
點了點頭,趙匡胤當即交待道:“今後,當遠離此輩!”
“是!”趙德昭很聽話。
一旁,以一個略顯傲然姿勢坐著趙匡義也是輕蔑地往那邊瞥了一眼,舉杯向趙匡胤:“這等人,為圖一時之快而濫言,開罪於李家,若不知收斂,早晚必獲其疚,不值一提。二哥,我敬你一杯!”
趙匡胤舉杯,看著自己這個威勢愈濃,立業已固的弟弟,滿意地道:“好!滿飲此杯!還朝之後,你我兄弟還未及痛飲一場,就借公主喜酒,暢飲一番!”
“請!”
趙匡義也是回洛陽沒有幾日,近些年,他一直在安南為政,兄弟倆之間,也是多年未見。此番回朝,卻是因為政績斐然,該升官了,三十三歲的趙匡義,步伐穩定,向著仕途的巔峰繼續攀爬。
“隻可惜,侄女嫁入東宮,我這做叔父的沒能趕上,否則,定要奉上一份厚禮!”兄弟倆飲罷,趙匡義道,看向一旁文質彬彬的趙德昭,低聲說:“二哥,我覺得,德昭也可以去爭之爭,讓我們趙家也出一個駙馬!”
聽其言,趙匡胤瞥了他一下,淡淡道:“這等事,還得隨緣,天潢貴胄,不是我們這些做臣子所能奢求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