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廣政殿禦議的決策一出來,就以飛一般的速度,傳向安東了,然後綏化王宮內,劉文淵暴怒了!欺人太甚!
針對這件事,劉文淵也緊急召開了一場安東軍政上層會議,那些與人口買賣的安東權貴悉數到場。然後,安東高層也是群情激奮,怒不可遏,大罵夏竦奸賊,甚至影射皇帝昏庸。
在安東權貴們的眼中,乾人口買賣的,又不隻他安東一國,南洋諸國,那才是最大的輸出地,海外那些封國在這方麵可更不知收斂。
然朝廷其餘諸國,都是不問不打,偏偏衝著安東來,如此機心意圖,可謂昭著!幾十年以來,朝廷對安東都是偏見頗多,屢有打壓,過去尚有收斂,如今卻是連裝都不想裝了,真當安東是泥捏的?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於是,議政會變成了一場訴苦大會,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都被“記性好”的安東權貴們給翻出來了。在很多安東權貴的觀念裡,他們是奉世祖之詔命、響應朝廷開拓實邊之號召,方才前來安東這苦寒之地。
幾十年兩三代人的辛苦經營,方有所成果,日子才剛剛好過,朝廷便如此設阻。他們祖輩是帝國元勳,他們也為帝國東北之鞏固與穩定嘔心瀝血,向使沒有他們,東北不知有幾多蠻叛夷亂......
不過,抱怨歸抱怨,真讓他們將口嗨化作實際行動,也還不至於,遠沒到那一步。倒是安東王劉文淵,通過這麼一場會議,小小地試探了下安東上層的態度,在應對朝廷打壓的事情,大夥心思還是基本一致的。這麼多年了,願意留在安東的,並且發展到擁有當下權勢與地位的人與家族,心肯定是向著安東的。
而安東高層會議得出的結果是,安東該強硬些,不是你占著朝廷大義,就可以對安東予取予求,搓圓搓扁。安東國,是世祖皇帝欽封的王國,不是太宗,更不是你劉文濟。
於是,當理藩使代表朝廷千裡迢迢地趕到綏化城時,連劉文淵的麵都沒見著,完全沒給其朝廷天使的麵子,是絲毫不將其放在眼裡。
當然,從結果看,蕭景此行並不白來,還算不辱使命,他從安東帶了幾十顆貼著“名牌”的人頭回京。你朝廷不是要交代嗎?這就是交代!
幾十顆人頭,都是安東這邊按著朝廷列出的犯官名單,然後處置了......隻不過,劉文淵可不乾自毀根基的事,名字是那些名字,人卻不是那些人,而是綏化大牢裡的一些死刑犯,這一點,劉文淵這邊也沒有使什麼手段進行遮掩一二。
朝廷這邊,得到這樣的回複,可想而知,是如何震怒。早知安東王驕橫跋扈,卻不知狂妄至斯,這是一點都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寇準為代表的一乾大臣,立刻加大了對安東的聲討,主張一些嚴厲而強硬舉措,將安東國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而劉文淵的表現,一些原本持中立態度的朝廷上層,也多有不滿。即便再有情緒,也不能罔顧宗藩之約,臣屬之禮吧......
若真如寇準等人的建議,采取一些嚴厲措施,朝廷內部的反對意見也是很多的,阻力很大,尤其是軍功貴族們。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軍隊更強權的事物了,想要強硬,必須得搞定軍功勳貴們。
當然,劉文濟的強硬措施,暫時也不包括軍事手段,沒到那一步,同時他還是更習慣用政治手段來解決問題。於是,用老了的招數又使了出來,劉文濟下詔北巡,召安東王劉文淵幽州問話。
詔書的內容,措辭強硬而嚴厲,但皇帝親自北上的決定,也算給了劉文淵麵子。然而,劉文淵卻並沒有“體諒”皇帝的用心,而遣使回複:年高體弱,身染足疾,不能遠行,請陛下見諒。
事實上,在劉文淵的答複上,還有半句話:若陛下有意,請移步綏化。隻是,這樣的回複,實在有失人臣之禮,負責擬寫的書記官沒敢記上。
但即便如此,劉文濟也被劉文淵徹底激怒了,當即啟動北巡,而比起幾年前的南巡,動靜可大多了,京畿之內,五萬禁軍隨行,說他是去北征都有人信......
作為皇帝北巡的回應,劉文淵那邊又上奏,說女真騷亂,侵犯邊境,他請命戡亂製暴。而在遼東道緣邊,也果然發生了完顏等女真部落的騷動,甚至有侵入州境殺掠者。
事情,就這麼一步步朝著讓人窒息方向發展而去。
就在建隆六年秋,皇帝北巡,鑾駕抵至幽州之時,收到了來自鬆漠都督完顏石魯的密報,或者說反咬:安東王意圖謀反!,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