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於天任實話實說,“我追人追到那裡,倏忽不見了人影,八成進到了宅子裡麵。”
“你追的是誰?”
“女的,老九。”
“老九?”張小卜歪嘴壞笑,“你相好的吧?”
於天任立時尷尬,“彆瞎說,八竿子打不著,才不是我相好的。我前陣子在三不管撞見有人欺負她,本著好心幫了她一把。自那之後,她每天到我攤上吃炸糕。可古怪的是,她每回隻吃一個,多給也不吃。吃完了,也不多待,扭身就走,就跟多怕在日頭下麵曬著似的。”
張小卜捏著下巴頦,點點腦袋:“照你這麼說,這個女人的確有些古怪。”
“挨著我的攤子賣五香大果仁兒的馬寡婦非說這個老九跟早些年被火燒死的那個紅蓮邪母是一路的貨色,叫我提防著點兒。我本來不信她那張婆婆嘴,但似乎叫那老娘兒們給說中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前,我在一個路口撞著了她,看見她跟個男的有說有笑,接著那個男的叫了兩輛膠皮車,倆人坐車先是去了濟良所,接著一直到了李家老宅的院牆外。我趴在草坑裡,生怕讓人瞧見,可等我抬頭的時候,那倆人已經沒影兒了。我一開始也沒認出是李家老宅,等到認出來了,我也就沒咒念了,隻能急火火想要去找長生,成全他一個立功的好機會,讓他跟我進去那座老宅查看查看。咱哥兒倆從小長到大,我有話也不瞞你,我今晚要是不進去打探個究竟出來,我這顆心就不會踏實!”
“不就是想進李家老宅看看嗎,甭找長生了,我跟你搭夥去看看也就是了。也不是我小看了李長生,他不是那種有膽的人,你找他隻會白浪費唾沫,嚇死他也不敢跟你進那座宅子,那可是凶宅,李長生乾巴雞一個,根本壓不住,非得小爺我去了才能壓的住。”
“對!”於天任趕緊順坡下驢,“還是你想的周到,打小我這腦子就不如你好使。”
“你少奉承我。我多少年沒見著鬼了,今兒我倒要見見李家老宅裡麵的鬼都是什麼德性。”
“好!”於天任用力在小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咱事不宜遲,這就過去看看。”
“沒得說。”小卜也在於天任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咱哥兒們走著。”
說完,邁開了大步。
一路上,哥兒倆嘴皮子不閒著,把這大半年來發生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講述給對方聽。
說著說著,張小卜話鋒一轉,突然向於天任發問道:“二狠子是你給救走的吧?”
於天任瞬間頭皮發炸,順著後脊梁骨冒了一層白毛汗,趕緊咧嘴一笑:“你可彆瞎說,砸站籠等同於劫獄,是要蹲大牢的,我可沒有梁山好漢那樣的膽量,你抬舉我了。”
“哥們兒,咱就不能不像個老娘兒們似的嗎?要換成是我砸的,我保準跟你實話實說,絕對不會藏著掖著。人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