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家好,俺帶俺家兒媳婦進來歇一會兒。”
一個包著舊頭巾麵龐黝黑的鄉下中年婦人一進來就四下打量,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子,女子懷裡還抱著個包被。
中年婦人目光在包房裡掃視了一圈,最後定在老大娘和小石頭身上,“老姐姐,你好,這是你孫子吧真可愛,長得真結實。”
老大娘看了她一眼,“妹子,你這樣可不對,進來前怎麼能不敲個門呢,瞧把我家小石頭嚇的。”
中年婦人看了眼和個半大小子玩得開心傻樂的小鬼頭,恕她眼瘸,她橫看豎看也沒看出這個小鬼頭哪裡害怕了。
她搓了搓乾裂的手,“實在是不好意思,俺和俺兒媳婦兒帶著小孫子去粵市看俺兒子,俺兒子有大出息哩,在粵市的紡織廠上班。
俺兒媳婦生小孫子的時候傷了身體,俺家沒本事買臥鋪票,想找個地方給她好好歇歇。”
溫寧看了一眼安安靜靜的包被,“大娘讓嫂子來我這兒休息吧,我剛睡醒現在不困。”
老大娘看了溫寧一眼,這閨女剛才還提醒她不能輕易相信彆人,怎麼現在又這麼心軟?
年輕女子害羞地朝溫寧感激一笑,“妹子,謝謝你。”
說著把包被放裡側,她則躺在外側。
“嫂子,孩子多大了?車廂比外麵還要暖,包這麼嚴實會不會出汗和不舒服。”
年輕女子聽了又是感激一笑,“八個月了。”說著把包被鬆開。
溫寧看了一眼,是一個圓頭圓腦的嬰兒,臉有些潮紅,不知道是被捂熱了還是怎樣。
年輕女子沒一會兒就閉眼休息了,溫寧皺了皺眉,這看著就不像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態度。
誰家孩子一臉潮熱做母親的不是先摸一下額頭,用掌心探一下溫度?
這是母親的天性,就是再潑辣的人當了媽也逃不過的天性。
更何況是在重男輕女的鄉下,不是溫寧想抹黑鄉下人。
現在無論是鄉下還是城裡,都講究人多力量大,養兒防老這一套,不過這種現象在鄉下顯得嚴重一些。
就在這時,小石頭和溫洋玩飄了,怕溫洋抓他撓癢癢就跑上床,被被子絆了一下,摔到小娃娃身上。
小石頭嚇得哇哇大哭,老大娘也嚇壞了,抱著小石頭哄,還一個勁兒地看小娃娃有沒有事。
但是小娃娃卻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中年婦人丟下吃了一半的酸楊桃,“哎呀呀,俺的乖孫沒事兒吧。”
看見小孫子沒哭就放下心來安慰老大娘和小石頭,“大姐,沒事兒,俺家小孫子皮實還愛睡覺,你家小石頭估計是摔在他邊上,沒碰到他。
小石頭彆哭了,不礙事兒,弟弟沒事兒。”
小石頭還在抽噎,“壓,壓到弟弟了。”
中年婦女擺擺手,“小石頭可能心裡害怕記錯了,沒壓到,弟弟睡得好好的呢。”
她這一解釋倒也行的通,包房裡的人本來就沒有留意這邊,畢竟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兒也不好朝著個年輕女子看。
但是一直留意著小嬰兒的溫寧卻看得真真切切,小石頭是摔在小嬰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