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總沒人相信?實話?話?
聽到這,筱塚義男心頭便立刻咯頓一下。
這之前王爺跟他說過幾次實話,好像都應驗了?
咦不對,軍列那一次沒有應驗,這家夥果然是虛弱聲勢。
想到這,筱塚義男剛剛懸起的一顆心舒便又落回肚子裡。
說到底,種種跡象都表明,眼下被困在水窯山的就是八路軍主力!
不是八路軍主力,會讓津田支隊如此被動?如果不是八路軍主力,王爺這個八路軍總部機關的二號首長會跟他們一起?
混淆視聽,王爺這個家夥還真的是狡猾呢。
隻不過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再狡猾也是沒有任何作用了。
當下筱塚義男又輕鬆的道:“王爺,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幻想著能把皇軍主力引向正太路,皇軍不會上當。”
王爺說道:“筱塚君,我反正是提醒過你了。”
“是的,你提醒我了。”筱塚義男道,“我向你表示感謝。”
“感謝就不必了。”王爺道,“等過段時間知道真相之後,當岡村寧次罵你的時候,或者日軍大本營撤你職的時候,你彆罵我就好。”
筱塚義男大笑道:“王爺桑,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王爺道:“筱塚君覺得說這些沒有意義?那你覺得說點什麼有意義?”
“我們不妨說一點實際的吧。”筱塚義男道,“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你們太行軍區的兩萬多主力部隊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是嗎?”王爺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筱塚義男笑著問道:“是水窯山的地形給你的勇氣吧?”
王爺道:“水窯山的地形如何,想必前田君更加清楚,筱塚君不妨問一問前田君。”
說到這,王爺又道:“喔,怎麼不見前田君?前田君?前田君你是不是正在偷聽?”
“八嘎!”通訊頻道裡立刻響起前田忠信的一聲怒罵,“我本來就在,什麼叫偷聽?”
王爺居然也不生氣,笑著問道:“前田君,昨晚你已經領教過水窯山地形的厲害了,我就問你一句,水窯山的地形絕不絕?”
好半晌,前田忠信才悶悶的道:“一個字,絕!”
“嗬嗬。”王爺又對筱塚義男道,“筱塚君,你聽見了?”
筱塚義男哂然一笑,又道:“水窯山地形如何,昨晚我就已然儘知,不錯,我必須得承認,這個地形簡直是絕無僅有。”
“你們八路軍據此山而守,皇軍如果強攻的話,必定會死傷慘重。”
“但是你可能還沒意識到,水窯山天險其實隱藏著一個致命弱點。”
說到這,前田忠信忽然道:“筱塚君,有必要把這個弱點告訴他嗎?”
“告訴他也沒關係。”筱塚義男笑道,“因為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是無法補救。”
前田忠信卻不以為然的道:“筱塚君,我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這種機密怎麼可以輕易告訴我們的敵人呢?”
“行了,我說兩位,行了。”
王爺道:“你們兩個不用在這唱雙簧,嚇唬誰呢?”
“弱點?我腦子笨,實在是想不出來水窯山要塞還隱藏有什麼弱點。”
“王爺,你剛開始應該壓根就沒想過要讓所有的主力留守水窯山吧?”筱塚義男微笑著說道,“水窯山地形雖然險峻,但是太小,正常情況下駐守一個團就已經是極限了,駐守兩萬多人將近三萬人就太擁擠了。”
“這麼多兵力,這麼狹窄逼仄的地形,展不開呀。”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原來計劃應該是這樣的。”
“利用水窯山天險擋住近衛第2師團,然後集中主力吃掉一線天外的津田支隊,再然後繞到近衛第2師團身後。”
“等到近衛第2師團筋疲力竭之時,再突然殺出,”
“協同水窯山守軍前後夾擊,一舉重創甚至全殲近衛第2師團,我沒有說錯吧?不得不說,你的野心是真的大!”
“如果一切順利,還真是不無可能。”
“可是你沒想到,我調集了6個大隊到一線天外。”
“你還沒有想到,我給津田支隊配了兩個山炮大隊。”
“你更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居然突然之間下起了大雪。”
“所以,你不僅沒能吃掉扼守在一線天外的津田支隊,甚至連轉移都無法轉移,迫不得已,你就隻能帶著部隊暫時退守水窯山。”
通訊頻道裡便響起了啪啪啪的鼓掌聲。
王爺道:“筱塚君,我都忍不住在懷疑是不是我的參謀部裡出了內鬼?要不然,你怎麼會對我們軍區主力的動向掌握得如此清楚?簡直了如指掌!”
筱塚義男得意的道:“見微而知著,根據各方麵反饋上來的情報推測出這一點其實並不難,不是嗎?”
王爺道:“真是厲害。”
“過獎。”筱塚義男道,“這麼說來,王爺桑是承認了?”
“是的,你說的全都對。”王爺歎道,“不愧是筱塚君,我們老總一直說筱塚君你是日軍的頭號戰將,連岡村寧次都比你差很遠,前田君更是連給你提鞋都不配,我原本還不信,今天卻是信了,筱塚君,你是真的很厲害。”
聽到這,筱塚義男便不知道怎麼接話。
心說王爺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連這樣一場通話都能想方設法的埋一顆雷。
但願前田君不要多想,不然今後就不好相處。
“可惡。”前田忠信道,“刻意貶低你的敵人,可顯不出來你的高明。”
王爺道:“前田君,我可真沒有刻意貶低你,你的戰術指揮能力是真的不行,就說昨晚上的那一仗,我們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吧?”
“我的用兵習慣按說你不可能不了解,是吧?”
“我就算要打津田支隊,也絕不會露出屁股,是吧?”
“可你還是跟愣頭青似的一頭撞進來,結果一家夥報銷了一個大隊。”
“這樣的戰術指揮水平,你讓我說什麼好呢?我就想誇也誇不出口,我總不能夠睜眼說瞎,把一頭豬誇成一頭虎吧?”
“八嘎!”前田忠信這下是真的怒了。
“王爺,有一天你會知道我這頭豬的厲害的。”
“是嗎?”王爺大笑道,“我覺得豬的唯一用途就是殺了吃肉,所以你是打算把我撐死嗎?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
“八嘎!”前田忠信氣得咆哮了起來。
筱塚義男甚至還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
前田忠信估計是氣得把軍用水壺給摔了。
然後不等筱塚義男勸說,王爺就先勸道:“前田君,先吃口屎冷靜一下,大夏灣的父老鄉親給你留了不少,彆客氣。”
“八嘎,真是太過分了!”
這下子前田忠信更是出離的憤怒。
通訊頻道裡又響起更多的摔東西的聲音。
筱塚義男趕緊出聲勸道:“前田君,請冷靜。”
“八嘎!”前田忠信氣急之下居然沒聽清楚,狂怒道,“筱塚義男,連你也來羞辱我?連你也讓我吃口屎冷靜一下嗎?”
筱塚義男腦門上立刻浮起三道黑線。
當下筱塚義男索性不理會前田忠信,又對著王爺說道:“王爺桑,我必須承認你長了一副尖牙利嘴,不過言語機鋒改變不了事實。”
“殘酷的事實就是你們已經被困在水窯山中。”
“水窯山雖然險峻,但是山勢並不高,不是什麼大山。”
“所以,山裡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水源,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事先應該是儲備了一定數量的飲用水的,但是應該隻夠一兩千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