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團長!”
少佐和那個伍長同時頓首。
宮野道一目光落在少佐身上,說道:“河野君,你先說。”
“哈依。”少佐微一頓首又道,“昨天晚上大約八點鐘左右,我們大隊乘坐卡車到達小曹莊據點,之後下車徒步行軍。”
“晚上十點左右,抵達青雲鎮郊外。”
“借著夜色掩護,我們大隊成功潛入郊外的苞穀地中潛伏。”
“我們抵達之時,獨立團的營地火光通明,部隊正在集結。”
“也正因為集結,所以我們很容易看清楚,青雲鎮的八路軍兵力大概在一千人左右,其中還有一百多個騎兵。”
“之後騎兵先行離開。”
“就在步兵準備開拔之時,情況有了變化。”
“一個騎兵通信員到來後,列隊的步兵很快解散並回營睡覺。”
“但是之前離開的騎兵卻並未返回,正是這點讓我起了疑心,所以我隻讓第二中隊派出一個小隊進行試探性攻擊。”
“結果卻發現整個營地居然是空的。”
“嗯?營地竟是空的?”宮野道一凜然道,“河野君,你剛才不是說列隊的八路軍解散之後都返回營地睡覺了嗎?”
“是的。”少佐頓首道,“但事實就是,將近一千名八路軍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然後就在我們的周圍就出現了大量的八路軍。”
“地道!”龜川清說道,“一定有地道!”
宮野道一皺眉道:“你們搜索過營地嗎?”
“搜索過,但是沒有什麼發現。”少佐說道。
“因為在我們的步兵小隊進入營地之後,八路軍就引爆了營地中的地雷,爆炸過後,整個營地變得麵目全非,已經完全沒有搜索價值。”
“八嘎!”宮野道一黑著臉道,“該死的八路。”
少佐又說道:“師團長,還有一件更誇張的事。”
“哦?更誇張的事?”宮野道一道,“什麼事?”
少佐道:“八路軍的詭計被我們識破,奇襲就變成正麵強攻,結果被我們輕易挫敗,在挫敗八路軍之後,我還派出了一個步兵中隊進入青雲鎮進行搜索,試圖逼迫鎮上的支那百姓充當皇軍的向導,找到這些逃走的八路軍。”
“就該這樣。”龜川清問道,“然後呢?”
少佐道:“然後發現,整個鎮子都是空的。”
“納尼?”龜川清愕然道,“整個鎮子都是空的?”
宮野道一也是瞠目結舌道:“青雲鎮上一個人都沒有嗎?”
“是的,一個人都沒有。”少佐說道,“就像是一個死鎮!”
宮野道一和龜川清麵麵相覷,兩人這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等等。”宮野道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龜川君,河源憲兵隊長平田一郎是不是曾經報告,浮亮山、九公山還有臥虎山的八路軍都在挖地道?”
“好像有這回事。”龜川清也一下想起來,當即翻找文件櫃。
片刻後,就從文件櫃裡邊找出一封書麵函,原來早有半年前,平田一郎就曾向師團部報告過八路軍在挖地道,然而並未引起他們重視。
宮野道一原本以為就是幾條逃生通道而已。
但是現在看起來,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能讓一個鎮的百姓全部消失,地道得多深?
看這架勢,八路軍是打算把地道當成武器?
當下宮野道一又把目光轉向那個伍長問道:“現在你說。”
“哈依。”那伍長一頓首說道,“我們大隊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隻不過從一開始我們大隊主力就全部衝進了八路軍的營地。”
“然後八路軍的營地就爆炸了。”
“當場就炸死炸傷了我們一半人。”
“再然後八路軍就鬼魅般出現在外圍。”
“我們的重機槍中隊還有擲彈筒小組都遭到了偷襲,當場玉碎。”
“整個大隊隻剩不到一百個皇兵逃進苞穀地,卻又遭到八路軍以及支那百姓的追殺,最後隻有我一個人逃回來。”
“辛苦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宮野道一將那個少佐和伍長打發回去休息。
又對龜川清說道:“現在就剩下北澤大隊的情況還沒有搞清楚。”
龜川清歎息一聲,說道:“北澤大隊的情況,隻怕是也要跟山本大隊一樣,成為永恒的謎題了,除非八路軍肯主動告訴我們其中的原委。”
宮野道一無奈道:“如實上報吧。”
“哈依。”龜川清頓首道。
……
近衛第二師團的報告已經擺在岩鬆義雄案頭。
不光是岩鬆義雄,花穀正、阪本隆一、井上靖、佐久間次郎等幾個課長也都已經看過近衛第二師團這份報告。
“都說說吧。”岩雄義雄道。
花穀正和幾個課長三緘其口。
最後還是阪本隆一打破沉默:“如果近衛第二師團在報告陳述的情況屬實,那我認為近衛第二師團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這的確是一個解決獨立團的天賜良機。”
“而且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微乎其微。”
“不向司令部報備也是可以理解,畢竟,情報泄露的問題在我們第一軍司令部一直都存在,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杜絕。”
說完,阪本隆一扭頭看了一眼水原拓也。
水原拓也頓時大怒,你看我是幾個意思?
意思是我泄露了司令部的情報唄?你有證據嗎?
八嘎,阪本君,這可是你惹得我,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當下水原拓也哂然說道:“天賜良機?隻有白癡才這麼認為。”
“納尼?”阪本隆一臉上露出羞惱之色,怒道,“水原君,說話客氣一點。”
“嗬嗬,我已經很客氣了。”水原拓也哂然說道,“我其實想說的是,連我們憲兵隊的一條狗都知道這是八路軍的陷阱!”
“可惡。”阪本隆一恨聲道,“你的依據又是什麼?”
“我的依據很簡單。”水原拓也哂然說道,“得蠢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相信,獨立團竟然會爆發內訌?”
“阪本君,我承認你有一點小聰明,但是你對獨立團的傳統以及靈魂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我覺得你真應該好好地研究一下獨立團這支部隊,然後再來跟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以及諸位同僚誇誇其談。”
“是嗎?”阪本隆一惱羞成怒道,“那你倒是說說,獨立團的傳統以及靈魂是什麼?今天你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就罷了,你要是說不出個什麼,我要求與您進行決鬥!我要求以武士的方式洗刷你強加給我的恥辱。”
“決鬥?”水原拓也哂然道,“就憑你也配?”
“喂,水原君,彆扯沒用的。”岩鬆義雄道,“說出你的觀點。”
“哈依。”水原拓也一頓首道,“獨立團的傳統就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而獨立團的靈魂就是李雲龍!”
“獨立團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然而強攻平安縣城卻擺明了是筆虧本的買賣,李雲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這難道還不可疑嗎?”
“再說獨立團的靈魂李雲龍,阪本君,什麼是靈魂你知道嗎?”
“人之所以成為人,就是因為有靈魂,一支軍隊之所以成為一支軍隊,也是因為有軍魂的存在,所以在獨立團,你覺著誰有能力抓李雲龍?”
“可是……”阪本隆一說道,“八路軍實行的是雙長官製……”
“所以我才說你比豬都還蠢。”水原拓也很不客氣地說道,“八路軍是雙長官製這個沒有錯,但是凡事總有一個主次之分。”
“像李雲龍這種強悍的性格,”
“你覺得他會容忍政委比他強勢?”
“如果那個政委真有抓他的魄力,恐怕早就被他擠兌走了。”
說到這裡一頓,水原拓也又說道:“所以說,無論怎麼辯白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近衛第二師團這次慘敗,就是因為宮野將軍和北澤君的誤判所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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