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
隨著金陵城中的各級善於經世濟民之術的儒生被召入文華殿議事,軍機處的工作地也從原本寬敞的大殿,移動到了旁邊的一排小房子。
今天朱高煦大踏步走入軍機處,先是在專門負責考勤的宦官處簽到,而後一個拐彎走向大殿處。
“二哥,你也來了。”
熱情的招呼聲響起,身穿蟒服的朱高燧快步上前。
朱高燧比朱高煦小三歲,長臉短須,深眼窩、鷹鉤鼻,兩片薄薄的嘴唇,不大的眼睛中滿是精明。
“大侄子最近可是很風光呢,昨日刑部主事李時勉見到那卷《經濟·天下》當眾高呼這是富民強國之說,可解自古以來錢政弊端。”
“還有啊,編纂《永樂大典》的劉昶也說,世子所學或許不是仙術,但也是先秦諸子般的經卷,可謂微言大義。”
“甚至整個金陵城的紙都變貴了不少,無數有誌於經濟一道的官員紛紛抄錄。”
各種誇獎和讚美之詞傳入耳中,朱高煦的臉上卻看不到多少喜悅的表情。
等到朱高燧說完,朱高煦才悶悶不樂地說道:“這些咱都不懂,全部便宜了大哥。”
因為改革鈔法一事重大,所以朱棣解除了朱高熾的禁足,讓其來到文華殿和諸臣討論此事。
朱高熾本就精於內政,又監國十年,自然清楚其中利害,已經隱隱約約有主持整個鈔法改革的趨勢。
換言之,朱高熾正在成為“鈔法”主導人。
朱高煦覺得悶悶不樂。
“那小子怎麼搞的,事情怎麼隻做到一半,他不是應該留下來,一起商量這個什麼變法的嗎?”
作為寫下《經濟·天下》的人。
朱悟淨天生就是這場鈔法變革運動的主事人。
但是。
朱悟淨偏偏不在。
朱高煦感到惋惜:“要是瞻壑在這,哪裡輪得到大哥威風?”
“大侄子這也是糊塗!”
朱高燧立刻皺眉。
“我也是這樣說,明明是難得的機會,可以拉攏這些朝中的官員,以後咱當了太子,還要依賴他們管錢呢。”
“二哥,慎言,這話要是大侄子聽了,又要去老大那裡鬨了。”
“瞻壑?他鬨什麼?”
“……”朱高燧無語道:“我是說瞻基,好聖孫嗎。”
“那個小崽子!看到我就像是小雞崽子一樣縮著頭,完全不行,也不知道爹到底喜歡他哪裡?”朱高煦滿不在乎的一揮手。
朱高燧笑了笑,而後湊到朱高煦耳邊,壓低聲音。
“二哥,有件事我這個做弟弟的,還是要提醒一下。”
“什麼事?”
“金陵城有謠言說,瞻壑那孩子不是夢見了仙人,學得了仙法,而是被鬼仙施法借屍還魂。”
“誰說的!?”
朱高煦大怒。
“咱也不知道,隻是聽到下人這樣說的,鬼知道是誰造的謠。”朱高燧撇了撇嘴,又補充道:“二哥,其實咱覺得瞻壑這孩子變化實在太大了,要不找個高僧看看。”
朱高煦沒有回話,出聲地望著朱高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朱高煦還是這樣盯著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