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側士卒對稱,最前方為盾牌手,手持藤牌和長牌。”
“長牌厚實寬大,可用來抵擋倭寇的箭矢和長槍,藤牌則更加輕便,可由善戰的老兵操控,盾牌手皆配備腰刀。”
“再二人為狼筅手執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長的毛竹,選其老而堅實者,將竹端斜削成尖狀,又留四周尖銳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長三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殺敵人以掩護盾牌手的推進和後麵長槍手的進擊。”
“接著是兩名手執長槍的長槍手,左右各二人,分彆照應前麵左右兩邊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在後麵是手持單眼銃的火銃手,用來補充火力,精確射殺敵人。若是不好使用火器,則可以改為長槍。”
“再跟進的是兩個手持鏜鈀的士兵擔任警戒、支援等工作。”
這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鴛鴦陣。
朱高煦眯起眼,看著地上擺放的小石子,沉吟片刻,旋即拍手讚道:“這個陣法著實精妙,將長槍的用法全數拆開,原本需要練大半輩子才能有所成就的長槍,竟然可以多人配合,達成此效果。”
聽到這話,反倒是朱悟淨不解了。
“拆開長槍……什麼意思?”
朱高煦站起身,從校場的邊緣拿起一柄長槍,猛地一舞,槍杆甩動,似是一條長龍擺尾,掃出一陣風聲。
周圍的將士見狀,紛紛望過來。
朱高煦說道:“槍乃是百兵之王,善於長槍的戰士,可以橫掃其他所有對手,即使被圍攻,也可以靠著槍術殺出一條路。”
朱悟淨已經起身,見校場中,身穿皮甲的朱高煦手持長槍,就這樣對著自己。
錚!
一抹亮光在眼中閃過,槍尖向著自己刺來,卻又在毫厘間停下,而後這柄長槍似是活過來一般,往後一縮,複又刺出。
這是紮槍。
“長槍的招式倒也不複雜,隻要將三招練到大成,足以橫掃戰場。”
“攔槍、拿槍、紮槍,所有招式皆是這三招變化而成。”
槍尖呼嘯的風吹在朱悟淨的臉上,竟然有些刺痛。
“隻可惜這三招,一個士兵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練到骨子裡。”
“光是一招甩槍,震蕩槍杆,已足以將倭寇連刀帶人一招震開,可惜又有幾人可以辦到。”
朱高煦收起長槍,槍尖直指天幕,佇立在校場上,風沙卷起他的衣角。
太陽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瞻壑,你的這個鴛鴦陣,本質上就是拆分了槍術的所有要義,每個人隻需負責槍術的一個部分。”
“鴛鴦陣中的士兵共進退,宛如一柄無往不利的長槍,區區倭寇根本不是對手。”
“隻是……”
朱高煦長歎一聲。
“此陣法需要士兵齊心,且不可自亂陣腳,一人亂則一隊皆亂,難成氣候。”
“非百戰之師不可為,咱的老兄弟倒是可以辦到,你卻偏要去民間招募……”
“這個陣法不是那些田裡種地的農民,礦裡挖石頭的工人可以練成的,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聞言,朱悟淨笑了。
“明日我們就去杭州,順流而下前往義烏,在那裡征兵,前往沿海地區訓練,我將練出一支大明第一軍,也是整個大明朝最強的軍隊。”
朱高煦眉頭緊鎖,沒有再說什麼。
他想著,等這小子吃點苦頭,大概就會清醒。
至於什麼大明朝最強的軍隊,他朱高煦這輩子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什麼樣的強軍沒見過?
“也行吧!”
朱高煦也就等著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