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2 / 2)

“貴人的想法,你猜什麼?”管事瞪了眼這個家裡的後生,斥道:“快把衣服拉起來,大庭廣眾之下的成何體統!”

“那不是有些熱嗎,而且後頭不停攪拌,”衙役嘟嘟囔囔得將被他解開大半的衣裳束好,眼看著自家的這位族叔也不看他,捧著那兩個巴掌大的壇子匆匆離開的模樣轉了轉眼珠子,立刻拽住了身邊也想要離開的同僚:“呆子,走什麼。”

“啊?”被他拉住的人一臉茫然,事都乾完了還不走,留下來加班啊?

“笨啊,你不好奇那東西煮出來什麼味道嗎?”衙役拍了他一下,又順手拽過來幾個也準備離開的,幾人聞言都表示咱好奇啊,但東西已經被端走了,怎麼滴也輪不到我們去試吃吧。

“哎呀你傻啊,料子是端走了,可是鍋子不還在嗎?”那衙役指了指灶膛上尚且還有幾分餘溫的鍋子:“那東西在熬的時候可掛了不少在鍋壁上,那些可撩不走,咱們往裡頭倒點水煮煮開,不就能嘗到味道了嗎?”

有道理啊!眾人紛紛露出了歎服的表情,立刻捧柴的捧柴,打水的打水,有機靈的將另外幾個鍋子的鍋壁也刮了一下,全都一骨碌倒在了一鍋裡頭化開,隨著這些褐色的膏狀物全數融入水中,他們已經聞了一天的蠔味重新充盈開。

當幾個會來事的衙役從後廚捧著豆腐蔬菜和掛麵出來的時候,他的同僚們都快盯著鍋子流口水了。

“為什麼我感覺這東西好像比單純的蠔汁更香啊?”

“廢話,蠔汁就一個蠔,這裡頭可還是有醬還有糖呢!”

“對哦,有糖呢!”昂貴的糖基本就已經是美味的象征了,眾人當下再不猶豫,將帶來的小料全數下鍋,等國內的汁水重新沸騰後立刻將其撈出,隨後用急不可耐的速度將麵條塞入口中。

寡淡的麵條在鍋中已經吸飽了湯汁,入口的瞬間鮮味便爆炸了開來,這種之前曾經震撼到木白的鮮味自然讓幾個平日裡吃不到什麼好東西的衙役們也驚歎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好吃?

太香了,太香了!這個味道簡直就是讓人根本把持不住,比聞到的更加美味,天哪,枉費他們喝蠔汁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吃法。

眾人互看一眼,當下毫不猶豫卷起袖子就開始下麵撈麵,有幾個腳快的更是衝到了後廚,也不計較有些什麼東西了,端起來就走,幫廚的大師傅一看這崽子是要造反啊,立刻舉起擀麵杖跟了出去,沒一會兒後院的大鍋邊上就圍起了一圈人。

大師傅到底是專業的,在嘗了口這已經被化開的料汁味道後,他當即用空餘的幾口鍋生火炒菜,隻是加了些湯料,盛出的菜品的滋味簡直是跳著向上走的。

“這能當高湯用,最適合一些寡淡的菜肴。”大師傅嘗了口自己隨手炒的白菜,有些陶醉得說:“咱這手藝,放到福來居都能當個頭牌了吧?”

福來居便是整個福建最有名的飯店,之前讓工具人小姑娘吃得頭也不抬的酥餅便是出自他們家。

在福建,有句話叫做不想去福來居做掌勺的不是好廚子,由此可見其規格。

但大廚沒能陶醉多久,不過片刻他的心情就被身邊有如豬啃食的呼嚕呼嚕聲掃了個乾淨。

大師傅吹胡子瞪眼得瞪向他們,但他以往充滿威懾的眼神在此時完全無效,這些小夥子們個個頭都不抬,有個膽大的見老師傅不動筷子,還壯著狗蛋衝著他的盤子伸出了筷子。

大師傅當下揮筷如刀,一下將這膽大包天之人打開,雙眼射出利光,霸氣側漏,自打老夫拿起飯勺的那一刻,就沒人能在老夫的地盤搶我的菜!

大師傅立刻也加入了搶菜行列,並且靠著自己比起彆的衙役們更豐富的經驗以及噸位占據了不敗之地。

而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是在應天府皇宮中剛剛將任務發出去的洪武帝,很快他就會接收到來自孫子的暴擊。

爺爺!咱發現了我們大明的新產品嗷!這種名為“蠔油”的調味料製作簡單味道卻極其鮮美,以大明的廣袤海岸線生產這種產品完全可以走量啊!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能將生蠔吃成養殖呢。

在這個民以食為天、香料生意撐起了一個大航海時代的世界中,還有什麼能比賣調味料更賺錢的呢?

不過賣調味料唯一的問題就是保質期……嗯……做孫子的向爺爺伸出了小爪子,爺爺,開發一個保質保鮮的方法迫在眉睫啊!

木白暗戳戳得搓了搓手,等有了更好的保鮮法,那也就意味著船隻的補給需求直線降低,船舶也可以去往最遠的地方。

至於怎麼做,嗨呀,有問題,找爺爺,爺爺不會,他的臣子們肯定會喲!

快把人才派過來吧!皇長孫伸手討要中。

但他沒能等來期待中的一籮筐人才,而是來自家裡爺爺的一封急信,洪武二十四年,夏,馬皇後因操勞過度偶發風寒,一病不起,藥石俱上皆是無效,皇後殿下為避免太醫因救治不力被洪武帝株連意圖拒絕接受治療,被洪武帝以還沒看到孫子娶妻勸服。

一路快馬趕回應天府的太孫殿下還沒緩上一口氣,便被老父拉著去射雁,走起了婚禮程序。

“本想為你尋個我兒稱心又喜愛的貴女,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這些日子以來因母親重病消瘦許多的朱標摸了摸兒子的腦瓜,有些無奈又有些歉意道:“幸好我兒這次帶回了一個喜愛的女孩,身份是有些低,但你喜歡便好。”

朱標的表情有些沉重:“你母親不在了,父親也不能捅她見麵……隻能你同那姑娘解釋了。此事辦得倉促,是我們朱家對不住她,她年歲小,身子沒養好之前你莫要讓她懷孕,生產傷身。”

“你皇祖母若是因這樁喜事身子好了便是最好,若是不好……也不是她的錯,讓她不必多想。”朱標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天空,緩了緩情緒後又勉強笑道:“隻是,若是你皇祖母大安了,你便要讓她去跟著學管理宮事了,宮裡事情太多,可不能再讓你皇祖母累著了。”

木白張張嘴,看著樹後麵兩個衝著他瘋狂筆畫的弟弟,遲疑了好一會後才點了頭,應下了這場名為衝喜的婚事,“知道了,爹,我會同她說的。”

“行,那你等等現將那姑娘的名諱和生辰告訴禮部,我們趕得及,但該走的禮數還是不能漏,否則便是對她的不尊重,以後在妯娌之間她難免難做人。”

做大哥經驗豐富的朱標立刻和兒子分享起了自己的經驗,尤其著重提醒沒有經驗的兒子在老婆和弟弟或者弟妹之間千萬不要站隊,老婆抱怨時候隻要聽著就好,千萬不要試圖去和老婆講道理,否則會被家暴(等等?)。

但朱標完全沒注意到他兒子的表情有些呆滯。

木白的視線情不自禁得漂移了一下,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糟糕,他好像……忘了給小姑娘取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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