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坐在大堂工位上的阮慧麗開始冥思苦想,怎樣儘快地讓黃野平將她的職務調整到更高一級。她在海營已經五年,從剛開始時的二級部門經理到現在剛剛有了第一次調整,黃野平在多個項目的操作上都是由她來對外溝通實施。幾年下來,對於黃野平的性格她已經完全摸透,所以日常工作她最拿手的就是高調表態,因為黃野平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個。但是說到真正的工作能力,她卻並不全麵,好幾個項目因為她的指揮失誤而被動受困。黃野平也並非看不懂這類人的特點,隻是向來對這類特彆有目的的人保持一種特有的防備,看在她擁有幾個為保留公司資質等級必須要有的資格證書上,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本來阮慧麗在海營的前途一片光明,小中層裡就她的資格證書最多,之前有大型鋼企的工作經曆,閱曆方麵也並不欠缺,但是黃野平素來不會太過信任進入海營時間太短的人,所以她必須在海營耗夠一定的時間才能成為黃野平的“自己人”。
阮慧麗的高光時刻始於剛進海營時的一次競標,海營當時在衝鋼鐵集團的入圍。鋼鐵集團每兩年進行一次入圍競標,選擇5家本地谘詢企業作為第三方服務單位,當時參與競標的有市內42家谘詢公司。憑著原先在鋼企的人脈關係,她找了鋼鐵集團的副總做了單獨彙報,又花了黃野平3萬的公關費用順利搞定了入圍資格審查,海營就此成為鋼鐵集團穩定的服務供應商。雖然之後鋼鐵集團的大型項目並不多,但對海營來說,畢竟是一個可以對外宣傳的客戶業績了。
崔元彬在她之後進入海營,直接就任副總,這讓阮慧麗第一次感到受到打擊。但是因為崔元彬的履曆比她高出不止一個層麵,不過這次打擊的心理陰影很快就過去了,後來她也想和崔元彬達成某種默契,但是崔元彬似乎是知道了什麼,總是和她保持一種淡之又淡的工作往來。
現在看來唯一能借用的工具也就是鋼鐵集團了,阮慧麗下樓和鋼鐵集團的副總通了一個電話,約個時間見麵。
下午黃野平又拎著包“拜訪客戶”去了,程宗唯難得有一個下午待在海營,於是與崔元彬在辦公室裡點了煙,從崔元彬的海外遊曆談到海營的窘迫現狀,兩人的溝通非常順暢。
“宗唯,之前的副總你遇到過沒有?”
“沒有,我是放完假來的,聽說之前那個大概是四月中就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太記得,但是這個事提出來已經有好幾個月,大概還是去年年底的時候就提出來了。”
“好像聽說還是黃野平的大學同學吧。”
“是,他們大學時是上下鋪關係,前年來的,黃野平答應給他配車,年薪30萬。”崔元彬笑了接著說:“後來過了第一年,他的同學看看也沒配車,一年實際到手的工資也隻有8萬多,就跟他談,黃野平說是照顧他才讓他有個工作,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去年不知道為什麼事,兩個人打起來了,黃野平就說要開除他。”
“怎麼會到這種程度?”
“具體就不清楚了,黃野平這個人喜歡畫大餅,不過和誰都是三個月蜜月期。哎,宗唯,你來這裡他答應你什麼條件了吧,百分之一百畫大餅了。”
“倒是也說過配車,我說不用了,本來也不是天天來。”
程宗唯沒有再說工資的事,崔元彬也沒有追問。
“你之前也是地產出來的,眼光肯定比他要寬得多,你也知道,地產公司都是分級授權的,再小的職務幾千塊的權限還是有的。到了海營這裡,小到幾十塊的錢也都是要黃老板簽字才能花的。”崔元彬說。
“他是老板,規則總是由他定嘛。”
“前年的時候,有一次他和我談,說可以給我1000元以內的權限,我說不用,錢的事還是你一支筆吧。再說,我也要退休了,有了權限反而牽扯的事太多。”
程宗唯笑了,“崔總,你也是老江湖。”
崔元彬笑著說:“這也是沒辦法,來的時候都是信心滿滿,想著這樣做那樣做,後來幾次的事情一出來,黃野平第一個反應就是問你怎麼辦,你提了方案他又來不停糾你的錯,顯得他早就有正確方案。現在都看懂了,索性就由著他去吧。”
“那這次業務學習會整改也是這個路數嘍?”
“百分百又是老套路。”
“員工這個層麵平時有獎金嗎?”
“應該不能算有,黃野平喜歡把工資拆開,變成很多年終考核獎金的名稱,其實本來就都是工資的一部分。”
程宗唯聽了,心裡對這次業務會議整改已經有了計劃。雖然如此,表麵上他還是作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怕這次整改也不會有多少人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