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洱運轉最後真氣,地上三把長刀被無形真氣拔出,衝天而起,帶著淡淡的鋒芒,朝著三人悍然落下。
……
次日,清晨。
書院門口。
此刻這裡早已被衝洗乾淨,帶著一絲濕漉漉的水氣,隻有鋪著的石磚縫隙中還殘留著點點血跡,令那淡淡的血腥氣縈繞不散。
吱呀~~
不知何時緊閉起來的書院大門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開。
夫子穿著一身素白的書生服,緩步踏出書院大門。
在他身後,是烏泱泱一片的書院弟子。
其中有通過啟蒙,正式拜入君子閣的弟子,也有還在啟蒙階段,此次純屬遭遇無妄之災的普通學生。
不過此刻他們全都換上了一身純白衣物,就差在胳膊上綁上白條了。
經過一夜修養,夫子的臉色好看不少。
到底是趙國七宗之一,傳承久遠,藏著的好東西肯定不少,有什麼靈丹妙藥也是合乎常理的。
江平被推著走在最前方,在他身後則是跟著一群胸口繡著白鴿的和平精英,足有十幾位。
而玲瓏和五曜主事則是另有交待,此刻還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裡,所以歸降儀式他們就隻能遠觀了。
“夫子。”
江平對著夫子微微頜首,似乎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你們可商量好了?”
夫子再次回首看了一眼書院大門,而後沉聲道:
“江大人,經過眾人商議,我們君子閣願意投降朝廷,隻希望江大人之前的承諾有效。”
江平笑著點點頭:“自然,江某還不至於為此言而無信。”
“讓開!”
江平朝後一揚手,眾黑衣衛士就讓開一條通道。
“自願去留,童叟無欺。”
夫子見江平竟沒有再次為難,也沒有計較昨晚之事,心中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這是好事,他自不會閒著沒事多提。
於是他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你們回家去吧,今日起,君子閣就不在了,書院也不在了。”
“嗚嗚,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有學生著急忙慌地順著通道跑了出去。
“對不起,夫子!”
也有學生朝著夫子道歉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們都是家中花錢送來書院讀書的,準備另辟蹊徑,考取功名,江湖恩怨與他們無關,這幾日可是嚇得夠嗆。
“夫子!”
“老師!”
“我們會想你的!”
還有更多的普通書院學生在夫子麵前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才向著外麵的自由跑去。
對於這些學生,夫子都是強撐著笑容,對他們點頭鼓勵。
都是好孩子啊。
“赤子真性情,夫子看起來還真是受他們愛戴啊,隻希望夫子入了國子監,依舊能對學生依舊,做一個讓眾人尊敬的好先生。”
江平在一旁說道。
夫子看了看江平,突然問道:
“你就不怕這些學生中藏著君子閣的弟子?”
沒想到江平卻是灑然一笑:
“夫子,你也太小看我江平了。”
“我說了給你們自由,便是真正的自由,莫說這些人隻是普通學生,就全是你們君子閣的弟子。
我也會放他們離去。
我說過,我要的是君子閣,至於人,我不缺。
況且你們入了朝廷,也沒多少機會在我手下乾活,你們這些讀書人可都是高級人才,便是陛下,也不會將你們放在打打殺殺的前線。
你瞧,對我又沒好處,為何不能和你結個善緣?
不是江某小覷君子閣,君子閣中能夠被我重視之人,除了夫子,也就是許斌許兄了,其他人不過爾爾。
可惜這次無緣見到許兄,有點可惜。
對了,算算日子,許兄應該早就到了天刀堡了吧。”
最後一句,江平看向夫子,似笑非笑的樣子,十分可惡。
夫子麵色一變。
“那是假消息!?”
“自是假的。”江平搖搖頭,一副我很傷心的樣子道:“不過夫子何必此時還要演戲騙我,以後大家都是在一起混飯吃的同僚了。
還能不能多點真誠?
昨日我要上真武山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吧。
哎,夫子你說說這種臨陣投敵還想著彆人的行為,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考慮到昨天夫子還不是自己人,我就原諒你了吧。
誰讓我一向這麼寬宏大量呢。
而且這麼一來,夫子你跟我這條賊船,可是想下都下不了了。
畢竟,沒人會願意再相信一個出賣隊友的家夥。”
夫子麵色一變再變,終是忍不住道:
“那也是假的,你是故意的!”
“對啊。”
江平攤了攤手道:
“不過我又沒推著你去乾,是你自己想偷偷把消息傳出去的,這個坑就在那兒,跳不跳可是夫子你自己選的。
現在這會兒大家都以為我要朝真武山去了吧。
但是誰能想到我真正的目標是……”
夫子偷偷豎起耳朵,就見江平促狹一笑,笑得十分可惡。
“我不告訴你。”
夫子胸口一悶,沒忍住重重咳嗽了一聲。
“好啦,夫子彆生氣,學生還沒走完呢,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江平笑嗬嗬地看著同夫子告彆的書院學生們。
“真是青春年少啊,看到他們我就開始懷念當初無憂無慮地那段時光。
嗯……差點忘記我這輩子根本沒念過書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要是我去讀書的話,還不是輕輕鬆鬆考個狀元回來。
你們說是不是啊?”
江平轉頭問身後一群奇形怪狀的小弟。
小弟們冷不丁地被江平看著,忙不迭地點頭道:
“是極是極,大人英明神武,智慧通神,要是大人下場考試,就沒那些讀書人什麼事了。”
“雖然勉勉強強,但也算還行了。”
江平的語調輕鬆。
可越是如此,夫子心中就越加沉重。
“你到底想乾什麼?”
江平還是笑吟吟的樣子道:
“乾我該乾的事情。夫子,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君子閣的夫子,而是國子監還未入職的一位,嗯,到時候你自己選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適合你的職位。
總之下一次,江某可不一定像這次這樣尊重老人家。”
說完,江平拍了拍手,朝著書院門口忐忑不安的眾弟子笑道:
“好了好了,想要退出回家的人站在左邊,想跟著夫子一起留下來的站在右邊。
我們武道司乾事,民主自由,絕不會強迫你們。
現在,開始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