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穀,廣尾病院。
深夜時分,醫院的走廊分外寂靜。
“你好,請問305病房怎麼走。”
護士站台前,忽然有人這麼問道。
“抱歉,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除了登記的家屬之外不能進入。”
正在整理著病曆的值班護士,頭也不抬、溫和而堅定地說道。
“抱歉,我比家人還親的好兄弟,因為我的緣故受了重傷……”
“不好意思,不管是多麼感人的故事,醫院也有醫院的規定……”
護士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來,隨即將喉嚨裡的話咽了回去,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胸口。
站在護士台前麵的,是一名金色油頭、鬢角還帶著六芒星刀花的男子。
這名皺著眉頭的男子,臉色低沉得可怕,眯起的雙眼中,滿是後悔和自責。
正是聽聞二之前龍馬因為逮捕行動遭遇不測,立馬趕來的荒木宗介。
“……305病房在走廊儘頭右手。”
護士小姐顫抖著擠出笑容,乖巧地為對方指了一下方向。
結合對方之前說的“好兄弟”、“重傷”等語句,她已經聯想出了一出幫派交易火拚、好兄弟拚死掩護男子撤退、命根受損隻剩最後一口氣被送進醫院、被警方通緝的男子拚死探病等一係列劇情。
在可怕的極道麵前,“醫院的規定”自然是一文不值了。
至於報警……等這名“危險分子”離開後再說吧。
“謝謝……”
荒木宗介微微鞠躬,急匆匆地從走廊上跑過,停步在儘頭那間病房門前。
他隨即愣了一下。
這間病房,不就是上次“澤田小姐事件”之後,自己住過的那間嗎?
“龍馬……你沒事吧?!都是我的錯……”
帶著愧疚和擔憂,荒木宗介猛地打開門。
“噢也斯……”
“喔法克……嘶……”
病房裡,“身受重傷”的二之前龍馬,正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拿著“小龍馬”,高速地動作著。
“歐謝特……”
麵對突然推門而進的荒木宗介,他的動作瞬間停滯了下來。
“噢也……噢也……東斯多普……”
呆立的兩人、凝固的空氣,隻剩下手機中的“英語學習資料”還在播放著越發急促而純正的“美式口語教材”。
五分鐘後。
“混蛋,你電話裡不是說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嗎?!還有空打x槍?”
坐在病床前的荒木宗介,憤怒地譴責著對方的行為。
“開個玩笑而已,你這家夥也不動動腦筋,哪個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的人,還有力氣親自給你打電話的。”
脖子上裝著固定器,看起來像是甲亢病人一般的二之前龍馬,訕笑著說道。
“輕微腦震蕩就罷了,脖子還被扭到了……話說回來,阪下那家夥下手真夠狠的……”
不過,他繃帶裡隱隱的血跡,說明傷勢並沒有他描述的那麼輕巧。
“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
荒木宗介低下頭,有些歉意地說道。
若不是因為他的事情,懶惰的二之前龍馬根本不會親自帶隊、不走程序就過來逮捕柚木沙耶,自然也不會受傷了。
“怎麼能怪你呢,這原本就是我們的案子,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阪下君居然是黑警……”
說到這裡,二之前龍馬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到現在我都覺得這個事情很蹊蹺……每次點了本番包夜套餐,都還額外給小費的阪下,怎麼可能是黑警?!”
“嘛,先不想那些了……正好趁這次受傷摸魚幾天……倒是你,要小心極樂會那幫人的報複。”
扭頭看到荒木宗介還在一臉自責,二之前龍馬伸手搓著他的頭,反過來安慰起了他:“對了,這家醫院的護士身材超正的,之前來量體溫的時候,我趴在床下……你猜是什麼顏色的……”
“噢噢噢?難道……是透明的?”
“你太天真了……她壓根就沒有穿……我看到的時候,嚇得脖子差點又扭到……”
“什麼?晚上還會測體溫嗎,不如我今晚就睡你床底了……”
就在兩人開始“常規騷聊”的時候,荒木宗介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啊……莫西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