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小鳥般湊到傘下,兩人肩擦著肩,慢慢走進黑暗。
“嘀——”
突如其來的車笛聲嚇了南知一跳,她瞬間回神,看見霧氣昭昭的雨幕中,一輛銀色古斯特已經停到了自己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與記憶中那個少年相似的眉眼。
“上車。”他還是那麼言簡意賅。
南知從包裡摸出紙巾,將掃到頭發和臉上的雨水擦去,夜風拂過,冷意凍得她指尖微微顫抖。
她將紙巾團在手心裡:“不用麻煩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南醫生。”
封呈姿勢鬆弛地靠著椅背,一雙漆眸睨著她,“一趟便車而已,你這麼怕我,是心虛什麼?”
南知慢慢垂了眼。
片刻後,她揚起頭,露出禮貌的笑:“那麻煩你了。”
對視兩秒,封呈沒什麼情緒地移開眼,語調懶散:“不麻煩,受人之托罷了。”
南知沒說話,低頭鑽入車中。
車艙內暖和了不少,南知係上安全帶後,手指無意識的攥在一起搓了搓。
封呈用手勾過後座的外套丟到她身上。
南知一怔,想要將外套還給封呈,“不用,沒多遠,我也不冷。”
“南知。”
這是封呈今天第一次喊她名字。
不像昨天乍然重逢時的故作陌生,而是篤定的,劍鋒直指的:“雖然你是我前任,但我希望你彆誤會什麼。”
男人說得漫不經心,狹長的眸子泄出一絲嘲諷,“借你衣服,是怕你感冒傳染給病人,沒彆的意思。”
他撈過南知手中的外套,在手裡抖開,堪稱溫柔地搭到她肩頭。
“你這樣嘴硬,會讓我覺得,你好像很介意我們曾經的關係?”
車內,隻有一束昏暗的燈光,封呈個子高,微微俯身過來便將大部分明亮遮住,兩人離得很近,南知甚至能看見他眸底默然不語的自己。
肩頭的重量輕輕一壓,南知並沒有拒絕。她仍像讀書時候那樣乖巧的任他貼向自己,仿佛下一秒,一個吻就會落下。
但封呈卻在離她耳畔尚有十厘米時停住了。
凜冽的嗓音飄來,她聽見他輕描淡寫地說:“還是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複合的可能?”
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側,微微發癢。
南知下意識縮了縮,睫毛也跟著顫動了下。
但下一秒,她重新抬眸,杏眼裡帶著一絲訝異,微微歪頭看著他說:“我沒誤會什麼,倒是封主任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封呈眼中的戲謔逐漸淡去,很快又恢複成了那朵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
他靠回座椅,側頭看向窗外,“沒誤會就好。”
“當然沒有,”南知笑笑,“封主任彆多想。”
“……”
車內頓時陷入安靜,隻餘沙沙的雨聲。
“不走嗎?”南知覺得累了。
封呈沒回答,沉默地放下手刹,發動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