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像個牛皮糖一樣,趕又趕不走,自己又不能動手打他......拿官職身份威脅他,更是一個笑話......
弄得魏明一點脾氣都沒有,泄氣地問道:
“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道衍聽了,頓時放下手裡的茶杯,笑眯眯地問道:“今日京城裡麵發生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什麼事情?”魏明沒有聽明白道衍的意思。
他是真的不知道京城裡麵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魏明每天除了要去工部安排事務之外,還要親自去一趟虞衡清吏司盯著火器製造,下值之後還要去自己家的棉衣作坊看上一眼......
整天忙得快要連軸轉,哪裡還有閒心去關心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道衍頓時皺起眉頭,不悅地問道:“藩王進京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皇上都定了吉日要宴請諸王嘛,怎麼會不知道?”魏明一臉迷糊地看著道衍,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
道衍頓時被魏明的話氣地噎住,不再和魏明拐彎抹角,直接攤牌道:“齊王殘害百姓的事情,你就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齊王殘害百姓?什麼時候的事?”魏明頓時皺起眉頭。
要說這齊王朱博還真不是東西,自從就藩之後,就對封國百姓十分殘暴,經常有毆打百姓屬官的事情發生,甚至直接把人活活打死。
為此,朱元璋都不止一次下旨教訓過朱博。
可是朱博卻死性不改,每次被教訓之後隻會消停一段時間,然後又死性不改,變本加厲地殘害百姓。
畢竟朱博是親生的,朱元璋也不能真的把他打死,隻能教訓之後不了了之......
朱元璋在的時候,朱博都是這個樣子。現在朱元璋不在了,自然更加沒有人管他了。
“就在前幾日,就在這京城!”道衍目光冷厲地說道。
“他!”魏明也感到非常震驚,深吸口氣瞪大眼睛說道:“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他敢殘害百姓?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哼哼......”道衍沉著臉說道:“他吃沒吃貧僧不知道,但是貧僧知道他現在比吃了,還要有恃無恐!”
魏明麵色凝重地看著道衍,問道:“怎麼說?”
道衍深吸口氣,歎道:“他們已經知道,皇上會善待他們這些藩王。有皇上作為靠山,你說他還需要吃熊心豹子膽嗎?”
這的確不用......不過朱博就這麼篤定朱棣會包容他殘害百姓?
魏明沉吟片刻,說道:“皇上以朱允炆殘害藩王起兵,現在為了向世人證實這句話,皇上善待藩王這是必須的。可是......皇上頂多就會給藩王賞賜一些財物,給他們加一些親王俸祿罷了。怎麼可能會無限地包容他們?”
甚至魏明覺得,朱棣能夠做到這樣,恐怕未必就是心甘情願。
彆看朱棣是被朱允炆的削藩逼迫的起兵造反,但是對於藩王擁兵自重的危害,恐怕朱棣和朱允炆的看法和態度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必須要削藩!
不削藩,大明皇位根本就坐不安穩。
今日他朱棣都能夠起兵奪得天下,難保什麼時候彆的藩王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所以,說朱棣會包容藩王殘害百姓,魏明是不信的。
道衍嗬嗬笑了起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魏明一眼,說道:“這個道理皇上明白,你我明白,但是齊王卻不明白。”
聽到道衍多次提到齊王,魏明也逐漸揣摩到他的心思。
不禁沉聲問道:“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道衍深吸口氣,雙手合十又分開放在兩腿上,挺直背脊聲音低沉地說道:“削藩,替皇上除此禍患!”
削藩!
說得容易。
魏明苦笑一聲,微微搖頭。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道衍想要削藩,首當其衝的不是彆人,正是朱棣。朱棣若是答應削藩,那就說明當初朱允炆做的是對的,而他起兵奉天靖難就是錯的,就是造反!
這讓朱棣如何能夠答應?
道衍作為朱棣身邊的第一謀臣,應該不會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你以為這是誰的意思?”道衍嗬嗬一笑,老神在在地說道。
魏明聽了,頓時端起茶杯猛地將一整杯茶水全部倒進嘴裡。
咽下之後,歎道:“今日我沒有見過大師,大師還請離開吧!”
魏明決定不摻和進道衍的事情,這道衍太瘋狂了,竟然要和朱棣對著乾!
雖然削藩的確對朱棣非常有好處,但是隻要朱棣不想削藩,誰敢提誰死。
在永樂朝,就沒有朱棣不敢殺的人,包括他道衍在內!
自己就更加是一個小卡拉米了,彆看現在朱棣對自己非常看重,那是因為他需要自己給他造火器。但若是自己觸犯了朱棣的逆鱗,殺自己來朱棣也不會有絲毫負擔。
“你以為貧僧是在給你找麻煩?”道衍麵對魏明的驅趕,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笑著說道:“貧僧是在救你!”
“救我?”魏明嗬嗬笑了,隻要朱棣不想砍自己的頭,還輪不到道衍來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