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姓周的指著千逸冷冷道“本公子倒是不相信你有這本事?”
千逸微微抿唇,對著掌櫃道“掌櫃可要記住今日所言,若是本公子拿到了藥,萬不可反悔?”
掌櫃的心想他不過是嘴上逞強,絕不可能做到,打哈哈道“自然自然。”
待到人群散去後,沐姝走到千逸身後,柔聲道“多謝公子解圍,這是這贖身的事兒,還是罷了。奴家聽聞這醉月樓幕後勢力非同一般,甚至牽扯到皇親國戚,公子還是莫要為我這卑賤之人,得罪權貴。”
千逸笑了笑,好看的眉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本公子有錢,此事你不必擔心,安心等消息便好。”
纖瘦的身影消失在圍廊後,沐姝望著衣袍消失的轉角,抱著琵琶發了好久的呆。
*
翌日,勝棋樓。
“蕭賢弟,這局你贏了。”千逸默默收起即將落下的子,放入一旁的盤中。
雲卿盯著棋盤看了一瞬道“千逸兄若是下在這兒,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本公子今日不想贏。”千逸道。
慕容璟竟然也有不想贏的時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實屬罕見。
“本公子有件事想請賢弟幫個忙。”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雲卿不知道她打著什麼算盤,暗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問道“何事?”
千逸道“兒時有位朋友,家道中落,不得不委身於頃雲樓做花魁,我想替她贖身。”
“男的女的呀?”雲卿鬼使神差問道。
“女的。”千逸淡淡道。
雲卿沒來由地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男的,不對,是男是女關他什麼事啊?
思忖片刻後道“千逸兄是想……借錢?”
這話他自己問出來都不信。
沒道理啊?慕容璟還能缺錢不成。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大周從二品內爵位的食邑可是有一千八百戶的,而且慕容淑向來放養她,總不可能霸占了她的食邑不給花吧?
他又補充道“不瞞閣下,我雖家境殷實,可家中長輩管得嚴,手裡確實沒什麼錢……”
千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若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本公子還需要勞煩賢弟嗎?”
雲卿雲裡霧裡。
“是這樣的,這頃雲樓的掌櫃精明得很,說我那朋友是頃雲樓的頭牌花魁,多少錢都不賣,隻要醉月樓的一件東西。”千逸緩緩道,“正巧不巧,這刑部右侍郎的胞弟看上了我那朋友,萬一被他搶先取得了,我那朋友日後的日子怕是比在頃雲樓過得都難……”
雲卿也偶然聽說過,這刑部右侍郎周謐的胞弟周訓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慕容璟為何不以郡主身份直接下令呢?繞那麼大的圈子……
她不會是以男子身份出麵的吧,不想她那朋友認出她?還是不想用身份壓人,就想憑本事?多半是後者,畢竟她那該死的勝負欲不是一般的強。
“隻是想拿到那東西必須偷。”千逸道。
“偷?”雲卿愣了愣,“這不太好吧。”
“蕭賢弟,醉月樓和頃雲樓可不僅僅是戲樓,這背後還不知道藏了多少齷齪的勾當。”千逸道,“偷雖非君子之道,可相比那些罪孽而言,著實不足一提。若是今日我因這點小小的道德顧慮而放棄自己的朋友,怕是會抱憾終身的。”
雲卿低頭糾結,握著杯盞的指節發了白,沉默不言。
千逸見有說動她的可能,於是又道“賢弟有所不知,這醉月樓我也去過幾回,隻是每次我一進那醉月樓,就有一堆姑娘圍上來,無法脫身,單憑一人想要取得那物件怕是難上加難,所以還需以人為引,實施調虎離山之計。”
雲卿掀眼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
千逸抿抿嘴,淺笑著解釋道“醉月樓的姑娘最愛招惹你這種模樣姣好的生麵孔,我找來找去,還是賢弟最為合適?賢弟也不必顧慮,既然是我的事情,自然不會讓你去做這偷盜之事,隻要隨我走一趟,什麼都不用做,引開那些姑娘好讓我得手就成。”
雲卿一時委決不下,最後竟有些被他說服了。
算了,反正也沒讓他偷,他就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