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緣淺(上)(1 / 2)

直到申時,紀妍才念道“……靜安伯爵紀婠之子紀雲瀾……進殿。”

雲瀾屏氣凝神,微低頭,緩步走向殿內,與一行人並排站立,跪下行禮“臣參見陛下。”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腳尖,心跳如鼓。

“平身吧。”選官已經到了尾聲,永昭帝明顯有些疲憊了,整個人也逐漸鬆懈下來,隨意了許多“中間那位,把頭抬起來。”

雲瀾心中緊張,不確定永昭帝的說的是哪位,他輕微偏頭,用一種幾乎看不出有動作的方式確定了自己的站位。

他的左側有三人,右側有一人,顯然永昭帝說的不是他。

一瞬後,站在他身側的少年出了聲音“臣中州刺史單若水之弟單青嶼見過陛下。”

“孤聽聞你擅劍術,不知相比你姐姐如何?”

“回陛下,臣劍術乃長姐所傳授,隻是習得一點皮毛,自然不能與長姐相提並論。”單青嶼的姐姐單若水在七年前的科舉中一舉拿下榜眼,文采斐然,卻不疏於武功,家中世代相傳一獨門劍術,單青嶼的劍法就是由其長姐單若水所授。

“是嗎?孰強孰弱,現下就能見真章。”永昭帝說罷,大殿側旁便走出一位侍女,先是向永昭帝行了個欠身禮,接著走到單青嶼麵前,呈上一把劍。

青嶼立馬明白了永昭帝的意思,作揖說道“下臣獻醜了。”

他接過那把劍,拔出劍鞘在原地揮舞起來。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修長的身姿與重重的劍影融合在一起,劍氣淩厲但控製得極為得當,不會傷到近身的人。

待他站定,刀劍入鞘,永昭帝和一旁的皇室成員們都麵露笑意,讚歎不已。

生逢太平盛世,雖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可宮內外仍免不了刺客出沒。

宮中的侍衛雖武功高強,但大多出手重,總是沒有留下活口細細盤問的機會。

單氏劍法與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景陽劍法相比,攻擊性略有遜色可防守性極強。隻要習武者控製得當,便能在不傷害近身之人的情況下逼退對方,單青嶼正是這宮中所缺的人才。

“既能自如掌控劍氣,又能兼具舞劍的美感,已然超越不少習武者。若是再練上兩年,定能青出於藍。”永昭帝對青嶼的表現十分滿意,接著看向紀嬗道,“不如就去玄清宮,你和昭陽身邊正缺一個劍法好的侍衛。”

紀嬗聽聞躬身行禮“謝陛下。”

話音剛落,一旁女官已將旨意擬好,開始宣讀“單青嶼接旨。”

青嶼忙跪下“臣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中州刺史單若水之弟單青嶼,年十六,賜職玄清宮正八品帶刀侍衛。其長姐單若水教導有功,特晉為正三品上州刺史,欽此。”

“謝陛下恩典。”青嶼雙手接過聖旨。

“退下吧。”永昭帝揮手道。

“臣告退。”青嶼緩慢退出至殿口,後在一名女官的帶領下轉身離去。

除了雲瀾,在場的幾位才子都麵露豔羨之色。

當今天下,人人都知永昭帝原配在多年前已故去,鳳位一直空懸著。紀嬗是後宮品級最高的,同時也是最為受寵的,雖無中宮之名,可實際上等同於當今的“鳳君”了。

玄清宮正八品帶刀侍衛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差事。

如今宮中帶刀侍衛中,除了禦前侍衛,就屬玄清宮的侍衛最受宮人尊敬,即使是朝廷命官,見了玄清宮的侍衛,也要留幾分薄麵。

再加上單青嶼天資絕佳,想必永昭帝和貴君心裡也是屬意他將來接任首席侍衛的,前途不可限量。

青嶼退下後,永昭帝又叫了名才子,這名才子並無過人之處,可由於其外祖母與永昭帝的父親,當今的聖君是表親,所以就安排了個整理書冊的閒置,雖沒什麼前途,可俸祿卻不少,平日也比較清閒。

*

“你今年多大了?”

雲瀾著實沒想到永昭帝問的第一個問題竟是年齡“回陛下,臣今年十六。”

“把頭抬起來。”

經過許可後,雲瀾才將頭緩緩抬起,但眼睛依舊看向下方,不敢與殿內的人對視。

“是哪家的。”永昭帝打量著他,還以為是哪位駐守邊塞官員的家眷,常年生於苦寒之地,才這般瘦小。

雲瀾答道“臣靜安伯爵紀婠之子紀雲瀾。”

永昭帝一聽是雲瀾,神色變得和藹起來“原來是貴君的內侄,模樣倒是跟你小叔一樣俊俏,隻是為何如此瘦小,是紀府的夥食不行嗎?”

紀嬗心想,蘇硯比這些人都年紀小,當然長得沒他們高了,但嘴上隻能說道“陛下,雲瀾與他哥哥同出一胎,從小體質虛弱,所以比同齡男子要瘦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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