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雲柔,你大哥雖然是演的,但這取心頭血可是真取,重傷未愈,經不起你這暴力虐待。”昔垚笑道。
雲柔這才鬆了手,坐回原位,眼白比眼黑多,嘴巴翹得能掛油瓶。
雲卿剛喘上幾口氣,又繼續不怕死地說道“你若是努力一下,升到五品,那以後冒冷汗的時候就不用曬太陽了。”
宣政殿是大周皇帝日常上朝的地方,不似含元殿那般大。
在所有的京官中,隻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進殿議政,其餘官員隻能執笏在殿外聽政。
“你……”雲柔氣得唇瓣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昔垚拉著雲柔往屋裡去,不忘嗔雲卿一眼“你這嘴是該縫縫上了。”
雲卿笑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隨著兩人走遠,臉上笑意漸漸凝固,攥著扇子的手收緊了幾分,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
子時三刻,東街,風月樓。
雲卿戴著麵具,一身錦衣華服,被幾個少年簇擁著進了屋。
那幾個少年穿得十分清涼,除了裡衣外,隻披了層薄紗,皮膚細膩嫩滑,浮滿了濃重的脂粉氣,熏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今日公子想要奴做些什麼?”一少年將頭輕輕靠在雲卿耳邊吹著氣。
“聽故事。”雲卿喂了那少年一塊小瓜。
“又是聽故事?”那少年納悶道,“聽老鴇說您好男色,結果每次來都是做些不相乾的事兒,難為奴家梳妝打扮了兩個時辰,結果您碰都不……”那少年淚意朦朧,嬌媚萬分。
雲卿汗毛直立,雞皮疙瘩四起,卻不得不伸手輕撫那少年的鬢角道“這人餓久了吃飯才更香,享用你們,本公子不急於這一時。”
另外幾個少年也簇擁過來,其中一個端著酒杯遞到雲卿跟前,他接過那酒,一飲而儘,扔掉酒杯的同時,將頭枕到另一個少年的腿上,紺青色的長發四散,如同一朵綻放的藍色玫瑰“本公子要聽故事,你先來。”
“不知公子想聽什麼?”少年道,“嫦娥奔月,精衛填海,還是共工怒觸不周山?”
雲卿搖搖頭道“這些本公子還在繈褓就聽祖母說過無數回了,我要聽點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另一少年道,“公子想要如何個不一樣法?”
雲卿沉思了片刻道“不如就將這風月樓的故事講與我聽,講得好有賞。”
接著他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誰講得好,就歸誰了。”
一少年興致勃勃道“我先來。奴來到風月樓是十年前,那時就有不少官宦小姐,偶爾有公子來此……”
就在雲卿聽得差點睡著的時候,一少年補充的內容引起了他的興趣。
“這風月樓可不止地上三層,還有地下一層。”
“你們可去過?”
幾人默默搖頭。
“本公子要去地下一樓瞧瞧。”雲卿轉身打算出房門,卻被一個少年拉住了袖擺,“公子,您雖有錢,可這底下一層不是有錢就能進的。”
雲卿皺皺眉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本公子偏要進怎麼了?”
“不行啊,”少年哀求道,“這地下一層是風月樓的禁地,若是擅闖可能連小命都沒有。”
雲卿神色頓了頓,問道“此話怎講?”
另一少年臉色發白,顫顫巍巍道“之前就有幾個顧客,聽聞這地下一層的小倌風姿絕美,硬要一探究竟。結果往往過不了幾天,就會死於非命,坊間都傳,這……這地下一層裡住的是鬼新郎。”
“鬼新郎?”雲卿露出害怕的神色。
“掌櫃曾特意囑咐過老鴇,不讓我們進去。聽說是之前一個官家小姐,脾氣暴躁,以在房中淩辱小爺為樂。幾年前有個就是被她拖去這地下室活活虐打而死的,之後那地方就成了禁地,經常鬨鬼。”
雲卿眉頭一皺,心中疑雲頓生,問道“那你們掌櫃是何人,本公子要見她。”
那幾個少年又齊刷刷地搖頭,就像集市上並排並的撥浪鼓“不清楚,掌櫃非常神秘,幾乎不露麵。唯一見過的一次她還戴著麵紗,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