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又道“可這禁地他去都去過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要不就割了他的舌頭,反正不影響伺候人。”
雲卿背後一陣冷意,使勁掙紮著要擺脫桎梏,奈何繩子綁得太緊,他的手腕被磨得鮮血淋漓,繩子也沒鬆半分。
門外忽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的年輕男聲道“掌櫃的,屬下方才去查過了,他是納蘭府的二姑爺,長帝君的哥哥。”
雖然捂著眼睛,他還是感受到了那女人驚愕和恐懼,吩咐道“快鬆綁。”
女人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接著狗腿道“小的不是不知是大人,多有冒犯。還愣著乾什麼,趕快給大人鬆綁送回府裡。”
雲卿不肯走“你們這禁地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非要滅口。”
“不敢瞞爺,就是藏了些些禁藥,對家襄雲樓也偷藏了不少。”女人的歎息聲夾雜著哀求,“爺可千萬彆告訴朝廷啊,這兩年青樓生意本就難,那些小倌一天天侍奉的人多了難免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若沒了這禁藥……”
雲卿一聲冷笑“掌櫃的,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本爵呢,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雲卿道,“但本爵想要掌櫃幫忙盯一個人?”
“誰,我認識嗎?”
雲卿壞笑道“你們這兒的常客,慕容璟。”
那女人的臉上閃過五六七八種神色後,故作不經意地將目光落在屏風處,咬牙答應道“可以可以。不過爺具體是想要知道哪些?”
雲卿思索了片刻道“就是她每天召幸了哪些小倌,見了什麼人,每三日傳一次信到我府上吧!”
“好好。”那女人狗腿式地應道。
屏風後慕容璟執扇而出,望著雲卿走遠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有點小聰明,但不多。”
女人問道“主上,您看這該如何?”
“以本主的風流名聲,當然是該玩的小倌一個都不能落。”慕容璟淡淡道。
女人心領神會“屬下明白了。”
*
納蘭府。
長孫鈺難得非常溫柔地給雲逸梳著毛“小可憐,真是太慘了。”
“你是讓它去捅狗窩了嗎?”昔垚道。
雲卿趴在桌上蔫蔫的,不想說話,想起上午那驚險的一幕還是心有餘悸,隨口胡說道“在路上逛,不小心招惹了一條瘋狗。”
“明日廣平王在曲江設宴,你們收到請帖沒?”長孫鈺道。
“哎呀,你不提這事兒我都差點不記得了。”當初請帖是雲卿收的,但因為忙著寫匿名信舉報自己,隨手將請帖擱在了一旁。
雲逸一邊的毛發已經疏通了,長孫鈺換了一邊繼續梳,“阿榆說明日宴會陛下也會去。”
“這麼大熱天的請陛下去,還找那麼多人作陪。”雲卿喃喃道,“這廣平王是閒得沒事兒乾嗎?”
皋月,荷月,瓜月長安最為炎熱的三個月。
就連冊封這樣的大事,都會延遲到秋後狀月。
長孫鈺道“我聽說前兩個月,這廣平王不知從哪兒弄來個琴師。不但琴技很好,連長相都跟千塵有那麼七八分像。”
自古以來,獻美人就是臣子討好君主百試不厭的手段。漢代的孝武皇後衛子夫,孝成皇後趙飛燕便是典型的例子。
廣平王這下是摸準了昭寧帝的喜好,準備獻美男討好他這個皇妹呢。
昔垚沉思道“這廣平王真是好計策,趁著義母逝世不久,以守喪為由不宴請高氏。陛下本就對千塵念念不忘,這下定會將那琴師當作千塵的替身納入後宮。”說著她眉宇間透露出一抹憂色來。
長孫鈺不明白她為何擔憂。
雲卿倒是一語道破“你是怕那琴師會分走陛下對司徒楠的寵愛吧。”
“什麼?”長孫鈺情緒激動,手中力道也不自覺加大了,雲逸疼得嚎叫了兩聲,轉身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對著她的臉連拍了好幾下,當作報仇了,“陛下越是不寵那司徒楠,你應該越開心才是吧。”
雲卿皺了皺眉道“你這性子,要是當官,怕是活不到話本前三回。”
“反正我是不明白。我就不信哪天你喜歡個人,還同樣希望彆人喜歡她的。”長孫鈺想起了什麼,“怪不得你喜歡慕容璟,原來你是有跟彆人分享妻主的癖好啊!”
雲卿有些怒了“死阿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著他就隨手拿起桌上的筆,打算在長孫鈺的臉上畫了個王八。
長孫鈺一個閃身,避開了他。
兩人在院裡一個舉著筆,一個抱著貓,上躥下跳。
昔垚內心卻憂心忡忡,司徒楠有陛下的寵愛,她縱然內心不悅。
可司徒楠本就不是什麼八麵玲瓏的人,為人處世也不夠圓滑,不善於更不屑於打點人際關係。宮裡之所以人人對他畢恭畢敬主要還是因為昭寧帝對他的偏愛。
再加上司徒衍的鐵麵無私是出了名了,這些年來秉公辦事得罪過不少人。司徒楠若是沒了昭寧帝的庇護,那不知道背地裡會遭受多少的白眼。
相比那點私心,她還是希望他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