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人(下)(2 / 2)

雲卿心想著總算萬事大吉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小廝叫住了“公子,還沒完呢?”

雲卿納悶“還要量什麼?”

“胸圍,臀圍,肩寬,胯高……”小廝一口氣報了一長串。

“量這些做什麼?”雲卿看了看慕容璟,見她沒站起來,反而提起筆,擺出要記錄的樣子。

小廝道“公子,不是您吩咐的嗎,所有款式都要。方才量的隻夠做寬袖長衫,其他的款式自然是要更多數據的。”

我自己挖的坑,我跳。

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後,雲卿折返回了廂房,繼續由著那小廝擺弄來擺弄去,還順帶著聆聽慕容璟和他一唱一和。

*

一炷香的功夫,他終於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兩人走在街上,一來是因為太陽大,二來是因為上次雲柔婚禮上的事情,於是乾脆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戴上鬥笠,以紗覆麵,免得再掀起那日一般的酸風醋雨來。

雖看不清雲卿的表情,但慕容璟明顯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去船上玩?”慕容璟提議道,“今日有賽龍舟,正好補了三年前沒趕上的那場。”

雲卿開門見山道“你跟方才那小廝是不是認得?”

若隻是店裡打下手的小廝,必然是恭恭敬敬的樣子。怎會和慕容璟一唱一和地拿他開刀,讓他尷尬。

“哦……”慕容璟揉了揉腦袋,半晌後才說道,“我想起來了,他是簪星衛。”

果然不出他所料,能同慕容璟打配合如此默契的,必是簪星衛莫屬。

“連同前手下戲弄我。”雲卿憤憤道。

慕容璟牽上他的手,在他手掌中畫著圈圈“一時起了玩心,下不為例。”

雲卿也就是做做樣子,哪是真生氣,見她服了軟就立馬順杆兒爬“那你得賠償我。”

“你想要什麼?”

“郡主的聘禮什麼時候送來?”

不愧是幫著納蘭昔垚管了好幾個月賬簿的人,打起算盤來真是毫不含糊。

*

路過一處掛滿了畫像的字畫攤子,雲卿忽然想起些什麼,凝了凝神開口道“還有件事想問你。”

“何事?”

“你見過孝永懋君嗎?”雲卿問道。

慕容璟搖了搖頭“他是廣平王的生父,在廣平王出生前兩個月就意外薨逝了,彆說我,就連陛下也不曾見過。”

“那可見過畫像?”雲卿問道。

“沒有,皇家宗廟供奉都是有規定的。宗廟正殿用來供奉曆任皇帝和鳳君,左側殿供奉曆任長帝姬和長帝君,右側殿供奉其他的帝姬帝君、親王王妃。至於陛下那些側室君爺,他們的牌位和畫像,全在供奉在左偏殿。”慕容璟答道。

“我想去看看。”雲卿說。

慕容璟微怔了怔,不理解道“你去看他做什麼?”

雖然皇室常有祭祀典禮在三清殿舉行,可從沒有集體祭拜側室的典禮。

每逢小祭祀,武皇會率領皇室宗親去正殿祭拜皇帝和鳳君。

每逢大祭祀,皇室宗親,外戚貴族,文武百官則會齊聚三清殿,祭拜所有超一品的皇室成員,即開放正殿和左右側殿。

至於偏殿裡的那些皇室側室,隻有他們自己子女或養子女和後代才會在生辰或忌辰時去祭拜。

至於孝永懋君,他薨逝得太早,永昭帝登基後才被追封了正二品的爵位,就連親兒子廣平王都鮮少去參拜他,更彆說旁人了。

那時還有大臣彈劾廣平王不守孝道,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拜。

直到後來他發動政變,意圖行刺永昭帝後真實身份敗露,之前的種種行為才有了合理的解釋。

雲卿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什麼人後才壓低聲音道“我之前在宮裡偶然見到過一幅畫像,不確定是不是孝永懋君。”

其實根本不是在宮裡看到的,而是那日雲柔夜闖永陵時,在地宮裡看到的,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他不過匆匆掃了一眼。

慕容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你為何會覺得那是孝永懋君?”

雲卿繼續低聲解釋道“太上皇不是一直在找真正的廣平王嗎,可是幾個月了仍舊一無所獲。”

永昭帝為了找到這個失散的兒子,特命宮廷畫師畫了上千張自己的畫像,放榜散落到民間,並許諾提供線索者有重賞。

也有幾個模樣與永昭帝有幾分相似的男子被人尋到送進宮中,可驗過之後終歸不是。

時間一長,永昭帝漸漸相信這離散的長子早已不在人世,心灰意冷,衰老了許多。

雲卿猜測道“有沒有可能陛下一開始就弄錯了,雖說皇室神血的原因,生出來孩子會更像皇室成員,可這也不是絕對的。”

“你是說真正的廣平王可能與孝永懋君長得極為相似?”慕容璟立馬領會到了。

雲卿道“而且這個人我們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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