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向朱厚照彙報批完所有垃圾奏疏的時候,手都在抖。
自打他進了司禮監,就沒有過這麼龐大的工作量。
司禮監底下那些太監根本不夠用,他這個當老大的都得親自上場。
朱厚照笑得格外和煦,“辛苦了,給你們放幾日的假,都好好歇歇。若是有傷著的,著太醫院開些方子用上。”
穀大用感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
“奴才替那些不成器的東西跪謝陛下恩德。陛下慈善,體恤奴才等人……”
朱厚照打斷他,“好了,少拍些馬屁,先去歇著吧。”
“哎。”
殿內沒什麼外人,朱厚熜也就放得開些。
他甩甩手,抱怨道“不曾想,每日事務竟有這般多。”
朱厚照輕笑,“這才哪到哪,這幾日不過是暫且讓你適應,往後需要處理的才多著呢。”
朱厚熜苦著臉,覺得自己上了賊船,還下不來。
他皇兄費了老大勁,才把自己捧上這八品舍人。
要是不珍惜,未央宮裡的祖母頭一個就不饒他!
是的,邵太貴妃經過朱厚照這幾日的一番操作,已經成功倒戈。
每日朱厚熜上值前,去未央宮請安,邵太貴妃都得對他耳提麵命一番,讓他不要辜負天子的器重。
“蟒袍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陛下待你,是沒話說。往後你要用心辦差,不可叫人說陛下識人不清。”
朱厚熜欲哭無淚。
他可認真了!
每日處理文書,手都快寫斷了!
朱厚照允諾道“也就辛苦這幾日,等你有了功勞,朕就給你升一升。八品的官兒,放在京師不過滄海一粟。”
“官職低了,回頭你出去辦差,也容易被欺負。回頭升了品秩,朕把陸炳調來你手下。你將這些交給他去辦就好。”
苦陸炳,不苦王弟。
朱厚照打得一手好算盤。
朱厚熜同樣覺得這主意不錯。
“臣弟定用心辦差!”
早日脫離苦海。
蘇進此時匆匆進來,“張夫人求見皇後……”
說著,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天子。
朱厚照微微側頭,目露迷茫。
張姓是大姓,滿朝文武有一大堆姓張的。
他怎麼記得過來誰是誰。
蘇進趕緊解釋“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宗說之妻夏氏,皇後親妹,行三。”
朱厚照恍然大悟。
難怪剛才蘇進看起來猶猶豫豫的。
“皇後之妹思念皇後,想要探望,怎麼問到朕這兒來了?放行不就是了。”
蘇進顯得很為難,硬著頭皮說道“先前陛下有令,著壽寧侯、建昌伯居家自省,沒有傳召,不得入宮。府中上下,一應處理。”
敢情皇帝自己把這事兒給忘了。
朱厚照思索片刻,明白張夏氏的來意。
不就是給家裡求情嗎?
太後鳳體有恙,借著親戚關係,求到皇後跟前,也是正常。
朱厚照心中冷笑,見唄,求唄。
想被放出來,就是在想屁吃。
他要應了,準是因為腦子被門夾了。
這才消停幾天啊?
怎麼?
逛不了勾欄,聽不了曲兒,不能欺男霸女,強占財物,心裡就不舒坦是吧?
朱厚照心煩得要命,揮揮手就讓蘇進去複命。
“想看姐姐就去看去,彆往朕跟前湊就行。眼不見心不煩。”
朱厚熜等蘇進下去了,才有些得意地對朱厚照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