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周瑛酒後發完瘋,精疲力儘,已經開始呼呼大睡。
朱麟看著兩邊倒退的景色,打了個哈欠,靠在周瑛身上,又睡了。
直到被關進詔獄,兄弟倆才知道大事不妙。
不過陰暗潮濕的詔獄中,沒人搭理他二人的叫喊聲。
朱麟喪氣地靠在獄門上,用力捶了一下地。
“這回叫林鹿那小子給坑了!”
周瑛冷笑,“他朱厚熜不過是仗著有陛下撐腰。我還就不信了!難道陛下還真能無所顧忌,就這麼把我倆給辦了。”
他捅了捅朱麟。
“你父親多年立下的功勞,足夠抵罪了。難不成陛下還能奪爵?”
首任成國公朱能,是靖難功臣,跟著太宗打天下的。
當年就連太宗,都對其禮遇有加。
想要被革爵,難度可不小。
朱麟卻是想,自己這回承爵的事,八成是黃了。
犯了這樣的罪,無論父親再怎麼幫自己,天子最多隻能保下自己一條命。
想要承爵?
百官的口水先教自己做人。
周瑛早就承襲慶雲侯,根本不在意這個,也不會往這上麵想。
兩人是酒肉朋友,都不得誌,才聊得來。
朱麟想借周瑛的力,為自己承爵增一份希望。
周瑛在京師跋扈慣了,卻也想交好手握實權的成國公府。
兩人一拍即合,才走到一處耍。
若要說交情有多深,也未必。
不過彼此臭味相投,根本不會兩肋插刀。
現在主使的三人,就僅剩一個縮在母親那裡不肯出來的林鹿。
他是性子急躁,不是傻。
躲過了朱厚熜的搜查後,根本不出母親房間的門,連飯都是端進去吃的。
隻是平時在外麵野慣了,時間一長,難免心癢癢。
又急於保命,不得不按捺心思。
隻是越忍耐,就越想出去。
玩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著探聽周瑛和朱麟的情況如何。
他問了司正好多次,司正都推說公主府被圍,自己斷了消息渠道,也不知情。
不過林鹿期盼的好日子,很快就來了。
天子聽說德清大長公主府被圍後,給朱厚熜傳了口諭,說他做得過分,趕緊把人撤了。
本來就蹲了好些天,也沒蹲到人,早就無心守在此處的錦衣衛,聽說能走,跑得比誰都快。
趁著夜色深,想和周瑛、朱麟碰頭的林鹿催著司正安排自己出府。
他想著,自己不過出趟門,打聽清楚情況後,趕緊回來就是。
若是周瑛和朱麟那處也風頭緊,自己就出城,去莊子上先躲一躲。
隻是左腳剛邁出後門,就看到背著手的朱厚熜,麵朝著自己。
林鹿一愣,趕緊把腿伸回來,想把門關上。
陸炳朝前一撲,連門帶人,一起撲倒。
寂靜的夜裡,響亮的“哐當”聲,驚動了許多人。
周遭府邸的燈朝這邊聚攏過來。
朱厚熜朝不遠處停著的馬車,揚了揚下巴。
“是表兄自己走過去,還是我叫人拖著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