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麵帶笑容,振臂一揮,武將席上的夏侯惇、張遼等眾將都群情激昂,戰意十足!
“孤戰顧澤,若說絲毫不懼,是欺人也。”
曹操麵色頓時舒緩了許多,也從容了許多:“孤為三軍之帥,若無士氣,你們又如何應敵?”
“如今顧澤既然已經離開了劉備,那我又有何懼?曹仁此去新野,必能成功!”
“劉備自毀長城,罷黜顧澤,可以說是天賜良機,正是我一舉滅他的好機會!”
賈詡往前挪了半步,低頭躬身,猶疑片刻,方才低聲說道:“主公之言不錯,顧澤在許都,在 徐州,在新野,多曾算計於我。既然如今他遭劉備背刺,又無任何背景,何不趁此機會,永絕後患……”
程昱鼓掌說道:“文和之言是也!主公何不從之!”
曹操抬頭,看著帳外天際的白雲。
顧澤天下賢才之首,孤平生唯一的對手……
若他再輔佐他人,得遇明主的話,豈不是要一飛衝天,重回我平生一大勁敵?
“殺之?”
曹操喃喃說道:“且待奪了荊州,再做商議!”
“丞相……”
站在高階上的許褚,又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珠,他忽然想起了剛剛在自己軍帳裡,那位年輕先生的話。
“曹仁此去攻打新野,必敗……”
唰!
階下所有文武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許褚的身上!
曹操也霍然轉身,注視著許褚。
“虎候,你說什麼??”
荀攸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追問道。
“曹仁這次攻打新野,必敗……”
許褚被曹操淩厲的目光注視,嚇得身子一抖,將顧澤跟他說的話忘了個精光。
“說下去!”
原本神態悠然,勝券在握的曹操,此時也變得麵沉似水。
“俺……俺……”
許褚一著急,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而下,仿佛這軍帳裡猶如蒸籠一般,燥熱難耐。
“許褚,你怎敢惑亂軍心,輕下論斷!”
武將夏侯惇自持自己的曹族身份,又是武將元老,低聲叱道。
許褚看到夏侯惇,眼前一亮,瞬間想起了顧澤的話!
“曹仁攻打新野,必敗……”
“而且還是敗於火攻,跟博望坡燒夏侯惇一樣……”
夏侯惇又被揭短一次,被氣的六神出竅,額頭青筋暴起,但偏偏打又打不過許褚,隻好暗氣暗憋,“你!你……”,你了幾次,一屁股坐回座位上。
一直沉默的賈詡,忽然開口,低聲說道:“丞相,許褚之言,不可不防啊……”
聲音低沉深邃,似乎充滿了含義。
“嗯?怎麼說?”
曹操一愣,回首看了賈詡一眼。
賈詡的謀斷之術,沒有一個人敢低估!
宛城之戰的時候,他輔佐張繡,對敵曹操陣營十幾個謀士,也絲毫不落下風!
隻是此人行事低調,做事詭秘,輕易不肯發言,但若發言,必有所指!
“我等所有眾人,對諸葛村夫都不了解。可諸葛在南陽隱居,未必不會研究我們。”
“博望坡一把火之後,所有人都認為一計不可二用。諸葛村夫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呢……”
所有文武眾將,麵色為之一變!
但更多的人,又把目光轉移到了許褚的身上:“賈詡老謀深算,號稱毒士,能想到這一層,不足為奇。”
“為何號稱虎癡的許褚,也能料知此事?”
“難道他……大智若愚?”
“不可能!”
“也許會是賈詡的授意?”
曹操低頭凝思,見旁邊眾人皆有憂慮驚異之色,反而抬起頭來,淡淡的一笑,輕描淡寫的一揮手:
“一個諸葛村夫,不足為慮!”
“縱然他有奇計,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新野彈丸之地,數千人馬,怎抵得過曹仁十萬精騎!”
“而且他自樊城兵敗,吃一塹長一智,自然小心,豈能中了劉備的埋伏!”
許褚木然的站在高階上,撓了撓頭:“可是先生說的,曹仁……”
底下的眾人,這次卻將目光落在了低頭垂眉的賈詡身上:
“許褚什麼時候拜賈詡為先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