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八點多鐘。
“喲……喲……”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手中拿著一根鞭子,他口中吆喝著,趕著六七頭羊,行走在這小山頭之間。
“晦氣,這大早上的,這羊兒怎麼跑這邊來了!”跟著這群羊後麵,漢子走著走著,不經意間,見到不遠處的那一片片墳堆,一瞬間,他的麵色變的有些不好起來。
生活在大城市之人,受教育程度比較高,平日裡,他們見到的都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一般來說,他們相信科學,很少有人會去迷信鬼神。
一直生活在偏遠地域的小山村之人,則恰好與他們相反。
畢竟,那類地域裡麵,稀奇古怪的各種奇聞異事,一直都流傳甚廣,偶爾某些時候還真有發生。
自古流傳下來的那種傳統,越是偏僻之地,保留的越是完整。
大早上的趕羊趕到了墳堆邊上,毫無疑問,這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口中吆喝著,那漢子趕著幾頭羊,就準備趕緊離開。
不經意間,墳堆附近那棵歪脖子樹上掛著的一個身影,落入他的視線之中。
“啊……”的一聲尖叫,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此刻都明顯被嚇到了,直接驚呼出了聲音。
“哪有人會跑來這裡上吊?稻草人,這肯定是個稻草人……”腿腳都感覺有些發軟,那漢子口中喃喃自語著的同時,他麻著膽子,嘗試著上前走出幾步,距離那棵樹更近了一些。
當他看到孟方明那青中帶紫的猙獰麵孔以及耷拉在嘴巴外的舌頭之時,他滿心恐懼,整個人被嚇的屁滾尿流,連幾頭羊都已經顧不得,他拔腿就跑。
半個多小時之後,麵色依舊很不好看的放羊漢子,再度出現在這片墳堆附近,隻不過,他不再是獨自一人,而是帶了一大群人過來。
還不僅僅隻是如此,附近十裡八鄉得到消息後趕來看熱鬨之人,依舊還在絡繹不絕往這邊趕。
“跑來這裡上吊,這是誰家的崽子,有人認識嗎?”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我敢肯定,死在這裡的這家夥,根本不是我們這裡的。”
“老三,你第一個發現這裡的,報警了沒有?”
“老子當時被嚇壞了,連自己養的羊都顧不得了,哪裡還能想到報警。”
“有人帶手機沒有?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打妖妖靈啊!”
……
吊死的人,麵相特彆猙獰,看著非常嚇人。
跑來這裡看熱鬨的這些人裡麵,膽大之人雖有著不少,但卻無人靠近屍首,僅僅隻是隔了一段距離觀望著。
零八年的手機,雖已經不再是奢侈品,但依舊還沒到人手一部的這種程度。
尤其是對留守在偏遠地域的這種小山村居民來說,身上會隨身帶有手機之人,依舊隻是極少數一部分。
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同時,終於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撥打起報警電話來。
“吊死這裡的那人,化作灰我都認識。”
“我女兒跳樓自殺,就是因為這個孟方明。”
“蒼天有眼啊,小雨,是你顯靈了嗎?”
一個皮膚黝黑,頭發已經斑白,看起來很蒼老的老農民走出人群,他盯著吊死在不遠處樹上的那具屍首瞧了好一陣。
下一刻,他老淚縱橫,跌跌撞撞奔到不遠處的一座墳堆邊上,整個人毫不顧忌形象,往地上一座,那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開始直往下淌個不停。
老農民便是小雨的父親姚大發,七老八十的老人身死,那是喜喪,白發人送黑發人,卻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
自己女兒小雨身死的個中案情,姚大發自然對此有著一定的了解。
她雖是跳樓自殺,但哄騙她出去之人,是那孟方明,她屍首上麵那滿身的猙獰傷痕,同樣也是出自孟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