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中結果。”
徐小受盯著薑琦“你有一點說得不錯,我確實在下棋,但若是棋局之中橫空殺出了另一隊人馬,哪怕不同道,隻要乾擾到了我的計劃,照清無誤。”
薑琦心頭一凜。
第八劍仙這番話,是在勸誡了。
她確實一開始還想著傳訊回宗族,叫他們支援東天王城的任務。
可現下看來,或許想法不錯,但東天王城的水太渾了。
一旦棋差一著,也許莫名其妙闖入了這些個非生即死的布局,屆時想跑都跑不了。
薑琦很慶幸,她身在北域普玄薑氏。
如若外人,恐怕依照第八劍仙的脾氣,根本不會多提點這麼一句。
而半聖世家……
薑琦掃了薑少一眼,自己二人能活下來,也許依托的,便隻有這麼一個背景了吧!
“至於你……”
徐小受再看向薑閒,不喜不悲道“我的事情做完之前,你就乖乖在這裡待著吧,我雖不欲殺人,但如若查明這‘三厭瞳目’並非你族中之物,而是淚家所留……”
“天大地大,將無你容身之所!”
薑閒聞言立時一身寒氣透頂,渾身汗毛乍開。
“前輩放心,這種事情,我定然不會作假。”他立馬信誓旦旦保證。
徐小受目光挪開,也不回話,隻手一揮,看向門外。
“叫他進來吧。”
“薑嵐!”薑閒立馬喝了一聲。
房門被推開,外頭出現另一個王座。
薑氏莊園之內,確實在方才徐小受的一言之下,直接被清空了。
連下人都是如此,就是生怕有不長眼的一不小心闖入了這裡,惹毛了傳說中的第八劍仙。
現下,偌大一個莊園,唯一還敢入內的,便隻剩這門外的一個薑嵐。
“天知之眼。”薑閒沒有廢話。
薑嵐更是二話不說的將“天知珠”給掏了出來。
他連看一眼房內最深處的那個蒙麵人都不敢,隻是在將“天知珠”遞給薑少的時候,稍稍掃了薑琦一眼。
薑琦很是輕微的搖頭,抿著紅唇沒有說話。
“薑少,那我退下?”
“嗯。”
房門啪的再一響,薑嵐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場麵恢複了沉寂。
“前輩。”
薑閒將“天知珠”雙手奉上。
縱使心有不舍,縱使這是薑氏至寶,但現下這一刻,能用寶物來換命,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
或許有些專門調查過聖奴的勢力,也曉得聖奴之中,有一個人叫做淚雙行。
他們大抵不敢將此“淚”和彼“淚”交相呼應上。
可是……
這些人不僅不知曉此“淚”真就是彼“淚”,連聖奴首座也真是第八劍仙無疑。
更加萬萬不會、也不敢去想的事情,便是傳聞中的第八劍仙,竟還和隕落的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親密聯係。
一顆“天知珠”,換來如此重大的情報。
於薑氏而言,這並不虧。
如此緣由,也是薑琦沒有出聲阻止薑少動作的原因。
徐小受一招手,接過“天知珠”。
這是拳頭大小的一顆水晶球,濃濃的白霧在裡頭氤氳著,包裹著的是一顆乳白色的眼球,此時眼球紋絲不動。
毫不客氣的將之收入戒指,徐小受也沒有多問。
畢竟有關“天知珠”、“天知之眼”,以及在他印象中,洛雷雷曾經提及過的“未知之眼”各大淚家瞳的關係,相信在眼下一問,肯定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自己現在是第八劍仙。
有些東西,人可以無知,但不能如此愚蠢的表現給外人看。
那樣,著實太掉身份了。
“記住我今日說的話,在我調查清楚之前,乖乖在這房間等著。”
徐小受說著,身影開始模糊。
他目光從薑琦身上滑過,落到薑閒的雙目之中,直勾勾盯著,身形一點點幻滅。
“另外……”
這時他像是記起來了什麼,在身體以一種連天道都窺伺不見的方式消碎的同時,餘音回蕩,繞梁不絕。
“淚家餘孤,我保了。”
“這話你們可以傳出去,我八尊諳說的。”
……
“咚!”
當回音在房間內終於完全消逝乾淨,薑閒一屁股重重砸到了椅子之上。
這時他才發覺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打濕,就連頭發都像是剛洗完、檫完一般,有的還沾著水,貼著頭皮,一點形象都無。
“走了?”薑閒失神道。
“走了。”薑琦站了起來,將椅子推歸原位,掃視了房屋一番之後,立馬傳音給薑寺,叫人趕緊回來。
“第八劍仙,怎會找上我?”薑閒還在後怕,癡癡的說著。
薑琦回道“因為我們盯上的人,興許不是淚雙行,也是淚家餘孤,而依照第八劍仙說話的口氣,哪怕是一丁點的希望,他也要將人保下。”
“可是……”
薑閒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從第八劍仙的表現看,他也不是天上第一樓的幕後主使者啊,既然不是幕後主使,必然就不曉得那姓徐的身邊之人。”
“他又言談是因為淚雙行而來,而淚雙行又是瞎子,所以瞎子,也能感應到我的‘三厭瞳目’?”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薑琦突然從薑閒的一番話中意識到了什麼,這偌大的言談閉環之中,似乎還真存有紕漏在?
第八劍仙為淚雙行而來,卻隻拿走了“天知之眼”。
他的事情未成,就要禁足薑氏之人,不讓去動天上第一樓的另一個疑似的“淚家餘孤”。
所有的東西聽起來,就像是第八劍仙真的不是天上第一樓的幕後主使。
可對方卻有意無意的,時時都在維護天上第一樓。
或許連第八劍仙本人都沒有察覺到這個細節,可薑琦不一樣,方才交流的所有內容再在腦海中回憶一遍後,她有些動容。
“明麵上不曾提及,但他對天上第一樓的關心,卻是存在的。”
“真要調查天上第一樓的話,憑借聖奴的能力,不就分分鐘的事情?為什麼要讓我們等著?”
“還有,聖奴首座,有必要對一個這麼微不足道的小組織,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