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麵前的這位短發的鬼,毫無疑問，是十二鬼月之七的下弦一。
而他叫立香身後的我妻善逸——“我的好師弟”。
用一種充滿嘲諷的、不屑的、惡心的、幸災樂禍的口吻。
那撲麵而來的惡意，立香已經太熟悉了。
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女孩全身是傷,全身都散發著讓鬼垂涎三尺的鮮血香氣。更何況這個被鬼舞辻無慘指明儘可能活捉的女孩有著不俗的美麗外貌和傲人的嬌媚身材，此時雖然滿臉塵泥狼狽至極，卻越發讓那雙橙色的眸子更加美麗,仿佛燃燒著冉冉火光,絕不熄滅。
那樣的誘人。--
那樣的惡心。
尤其是這樣一個少女哪怕一身是傷都牢牢的擋在那個自己最厭惡的師弟我妻善逸的身前，儘可能的用自己細瘦的身體遮住對方，不讓自己靠近半步。
“……真是沒用啊，我可悲的師弟。”綠色眼眸的鬼冷笑著一步步逼近著立香,每一腳都踩在落葉和斷枝上，發出令人的心臟都快要震碎的聲響：“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這樣一幅丟人現眼的難看樣子。永遠都那樣的沒用，永遠都需要彆人的保護，沒有才能卻占據著資源還被人期待——簡直可笑！”
“那又怎樣。我不否認我所認識的我妻善逸平日裡膽小怕事貪生怕死，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勇氣。”立香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嘲笑道：“至少他敢於麵對上弦之三保護我，敢於為了我和上弦之三較量,敢於在瀕死之時拒絕上弦之三的邀請，敢於為了他的師兄，前往這注定危機四伏的大江山。”
“你敢嗎？”看著獪嶽即將揮下來的手掌,立香冷笑道：“你們的無慘大人在找我吧？還要活捉我,那麼我一定會對他有用。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是最記仇的嗎？如果你敢打我，那我到時候就和你們親愛的無慘大人做交易,我願意積極配合他的任何要求，隻要將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之後拉去曬太陽——你覺得，無慘大人會答應嗎？”
獪嶽在一瞬間扭曲，但是那高高抬起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打不下來了。
因為他知道，鬼舞辻無慘會答應的。
哪怕身為下弦之一，獪嶽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對於那位大人而言隻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丟棄、可以替換的棋子，棋子不需要有意誌，若能夠擁有超乎預料之外的作用，那位大人隻會更高興。
那位大人對藤丸立香的在意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更不用說上弦之二的童磨也對這個少女的召喚能力心心念念——除了那位大人，鬼之間的廝殺確實沒有任何用處，但是這並不代表鬼沒有痛覺，不會有瀕臨死亡的恐懼。
但獪嶽也絕不是普通人。
他可以輕易的背叛自己的恩人，可以輕易的舍棄十幾年的養育之情，他的世界隻有自己，隻要是為了自己，他可以化身最惡劣的鬼怪，泯滅所有人性。
“呀……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下弦之一，連猗窩
座大人都無法將你奪走，又何況是我呢？你的侍從還活著一個吧，而且似乎又有一個柱上山了——真是麻煩呢。”獪嶽居高臨下，笑容冰冷：“那麼為了趕路方便，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頭，剁了你的手腳，捅破你的耳膜。這樣你就沒法掙紮，也聽不到聲音，更加無法呼救，豈不妙哉？”
立香深呼一口氣。
她知道，麵前的人是認真的。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即便為惡也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有著自己做事的底線和標準。哪怕最後的結果會是失敗，也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信念與準則。
這個世界上也有一種人，他無論為善還是為惡都僅僅隻是為了自己，他的所有行為就像是資本市場，看中的不是行動的過程，而是最後自我所獲得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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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者的眼中，手段是否殘忍不重要，行為是否卑劣不重要，身邊的一切都不重要。
因為對後者而言，他的眼中隻有自己。--
“不過那位大人可沒有指明我這個可憐又可悲的愚蠢師弟。”獪嶽看到立香因憤怒而顫抖的身體，得意極了：“那麼我應該怎麼懲罰他才好呢？明明軟弱無能卻死皮賴臉的留在桃山，浪費師父的時間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一之型之外的劍技，這樣一個讓我蒙羞、忍耐多年的垃圾，我該怎樣折磨他呢？”
立香緊緊拉著我妻善逸的手臂，小心翼翼不讓正麵的獪嶽發現自己正在發動著的治療魔術。
但是沒有用。
我妻善逸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重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而藤丸立香的魔術能力太低微了，低微的連一定保住對方的性命都做不到。
——不甘心……
獪嶽抽出了腰間的日輪刀：“讓我想想，這樣腐臭的家夥我連吃都不屑，就讓我先一點點把他切成肉片，再丟到山下喂狗怎麼樣？”
——真的好不甘心……
見立香始終不肯出聲，而那雙橙色的眸光在鬼的眼中越發的璀璨奪目，明亮的讓獪嶽心生厭煩。他略有惱怒的用日輪刀的刀背尖挑起了立香的下巴，絲毫不顧鋒利的刀尖劃破少女雪白的皮膚：“這個權利我交給你，好好感激我吧，女人。你說，我從哪裡開始切比較好呢？”
——如果自己也擁有奧爾加瑪麗所長那樣的首屈一指的魔術能力，如果自己也擁有能夠媲美從者的身體素質……
立香的沉默終於徹底惹怒了獪嶽
，他一腳將立香踹倒在我妻善逸的身上，冷冷道：“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算了……那麼我換一種方式。你的右手和我師弟的右手，你選擇哪個呢？若是再不回答，我就砍掉你們兩個人的！”
——她也想要去保護彆人！
那個瞬間，腦海中響起了聲音。
【你渴望力量嗎？】
——我渴望。
【那是能夠傷害他人的力量。】
——我渴望。</【那是能夠殺死對方的力量。】
“……”
殺死……對方的力量……
眼見獪嶽即將揮刀看下立香的右臂，少女突然抬起雙眼直視對方，開口問：“在我做出選擇之前，能否讓我請問一個問題。”
獪嶽挑眉：“哦~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