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童磨見到立香也顯得十分開心,這位頭發宛如潑血的男子絲毫不介意立香背對著自己根本開不到,依舊開心的揮舞著手中的鐵扇向少女打著招呼,同時附和著殺生院祈荒的話:“對吧對吧,小立香超級可愛的,啊啊,真羨慕無慘大人啊,我也好像把小立香抱在懷中一點點掰斷她的肢體呢。”
“這可不行哦童磨大人。”殺生院祈荒進一步湊近了立香,聞言發出了反對的嬌嗔:“立香大人可是我的人哦,就算一定要毀掉她,也必須由我一點點的吃掉……”
這個無比美豔的魔性之女距離立香隻有幾寸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問道對方身上宛若蓮花一般的清香氣息。
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無論怎麼翻動記憶,都無法找到這個讓人難以忘卻的女人的痕跡。
但是……
麵對這樣的絕世美女,麵對這樣宛若聖人的慈悲麵容,麵對這樣傾城傾國的親近微笑。明明被麵前的人喜愛恭維著,立香卻感受到了恐懼。這種恐懼並非來源於對方身上的氣息,而是來自生物的本能。作為人類的本能在心底叫囂著危險,警告著立香這個人的恐怖。
她不禁喃喃自語:“殺生院……祈荒……”
在呼喚出這個名字的刹那,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長發少女,身材細瘦而嬌小,卻擋在她的麵前為她遮蔽一切風雨……
但是這樣的畫麵隻有一瞬間,快的連立香自己都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就已經消失在了記憶之海。
“是的!我正是殺生院祈荒!啊啊啊啊,能從您的口中聽到我的名字,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殺生院祈荒白皙的臉染上了一層潮紅,她單手拖著麵頰,高聳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您或許會為我這種女人的愛而感到莫名其妙吧,但是啊,雖然您並非我的禦主,但是祈荒打從心底裡愛著您,喜歡著您……嗬嗬嗬嗬嗬,這一次,您會帶給我一段美妙的戀情嗎?會讓我體味一段超越肉身快樂天的戀情嗎?”
愛情與戀情。
這是無比相似的詞語,相近的情侶的口中意義基本相同。但是立香就是從對方的口中明白了她的意思,並立刻聯想起了安徒生曾經在與她的飯後閒聊中意有所指的話。
【愛是自私的,戀是無私的,愛乃所求之心,戀為理想之心。戀愛會屈服於現實,現實會因愛情而扭曲,而愛情,在戀情的麵前卻是脆弱無力。這就是男女之間正常的關係。】
這位擁有著少年身形的大作家對她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召喚出那個女人,就這樣告訴她吧。不過召喚她——這種可怕至極的事情,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那大概就真是祖上不積德才會這麼倒黴吧。】
在這一瞬之間的回憶中,眼見殺生院祈荒宛如白蔥般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立香的臉頰,鬼舞辻無慘終於說話了:“退下,祈荒。我和藤丸立香之間的對話尚未結束,還輪不到你在此放肆。”
站在一邊不遠處的墮姬咬著牙冷冷道:“不過是一個賣弄風騷的老女人……”
如果用水果去比喻殺生院祈荒,她大概就是那成熟到極致、美味到極致、同時也即將瀕臨腐爛的蜜桃吧。那是一種成熟的至高美麗,是與玉藻前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成熟女人的魅惑。墮姬雖然已經成為鬼數百年,但她的心智似乎永遠停留在了變成鬼的那一刻,無論是精神還是外表,都永遠停留在了少女最青澀又最美麗的時刻。
若站在墮姬的外表角度來說,她確確實實有資格喊一聲“老女人”的。
殺生院祈荒微微一頓。但是這樣的停頓不過短短一瞬,她保持著聖潔有風騷的笑容,輕聲細語:“是的,無慘大人,真是非常抱歉我有些過於激動了。”
她老老實實的退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身後,與童磨和猗窩座站成一排。一直沉默不語的玉藻前隨意的瞥了一眼一邊滿心嫉妒的墮姬——她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動手了。
“真是沒想到呢……雖然我早就猜到這個男人肯定會再度召喚從者,但萬萬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是你……”玉藻前嗤笑道:“看樣子,我的運氣總是那樣糟糕啊。”
——又是這樣的感覺。
無論是藤丸立香也好玉藻前也罷,她們表現的都實在是太過淡定了。如果不是聖杯近在咫尺的共鳴,鬼舞辻無慘幾乎要懷疑自己懷中的藤丸立香是彆人假扮的假貨——毫無疑問,這群人一定在謀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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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又能怎麼樣呢?
七位上弦齊聚於此,而腳程最快負責偵查的猗窩座也確定了鬼殺隊的其餘柱都已經順著他的誘餌奔赴日本各地,更是有被聖杯大幅特化了空間之術的鳴女布下結界,就連最大的危險——日光,都已經對他們無效。
再這樣絕對的勝算中,這群人還能怎樣掙紮?
但哪怕心中有著絕對的勝算,鬼舞辻無慘依舊是鬼舞辻無慘,那個小心謹慎的,願意藏身黑暗之中躲避有關於繼國緣一一切蹤跡的鬼王。
他一手掐住立香纖細的脖頸,另一隻手抬起了立香的右臂,露出了手背上鮮紅的令咒。
“猗窩座,砍掉她的右手。”
“……是。”
一直沉默地站在鬼舞辻無慘身後的猗窩座上前半步硬是,他從不屑對女人動手,但是當至高無上的鬼王向他下令,那麼他的堅持與驕傲就什麼也不是。
這位實力強大的上弦之二甚至不需要武器,他手掌伸長高抬胳膊,整隻手臂就宛如劊子手斬去罪人首級的砍刀。
“放心吧,我很中意你,藤丸立香。即便成為了缺少肢體的廢物,我也會讓你好好活著。活著屈服於我變成鬼,無論是怎樣的傷勢也能恢複。”鬼舞辻無慘貼在立香的耳邊低笑道:“不過令咒卻不會隨著手再生。沒有令咒,你要怎麼召喚出新的從者?沒有了右手,繼國緣一又要如何握劍?”
在有了聖杯加成之後,失去了陽光這一最大武器的玉藻前已經不足為懼。
玉藻前有一句話並沒有說錯。
——這隻傾城絕代的妖狐所展現出來的輔助力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入鬼舞辻無慘的眼,對於他而言,相較於源賴光與岡田以藏,玉藻前所展現出的極限實力不配入他的眼。
“住手——!!!”
灶門炭治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怒吼著想要阻止猗窩座砍掉立香的右手,但是他還沒能邁出第一步就被一把飛來的大鐮刀所阻止,若不是煉獄杏壽郎及時將他一把拽後,恐怕他當場就要被切成兩半!
出手的妓夫太郎冷笑道:“小帥哥,好好傾聽你們夥伴的慘叫吧!”
但哪怕是這一刻,立香依舊冷靜的可怕。
她喊了一聲停,出聲道:“鬼舞辻無慘,在砍掉我的右手之前,我是否能提三個問題?”
鬼舞辻無慘輕笑:“當然可以……以及珠世,你覺得自己那迷惑人心智的血鬼術會對上弦,會對我有什麼作用嗎?簡直白費力氣,像跳梁小醜一樣的可笑。”
被發現了小動作的珠世夫人臉色更加蒼白。足以讓成年男性休克過去的鮮血灑滿了大地,那全部都是珠世夫人不斷傷害自己的身體所流出的血液。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液施展出迷惑人心的血鬼術,但哪怕使用了如此多的血液,都無法對上弦產生一點影響。
立香就像是沒有聽到鬼舞辻無慘的後半段話,她絲毫都不害怕站在右側的猗窩座隨時會落下的手刀,在得到了鬼舞辻無慘的允許之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是一個無比膽小的人,如果你想像對付緣一先生那樣徹底蟄伏起來和人類比拚壽命,那麼你覺得我們能夠找到你嗎?”
“答案是不能。”
立香自問自答著,完全無視了鬼舞辻無慘越發收緊的手掌,有些困難的呼吸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你是一個無比謹慎的人,哪怕心裡再鄙視著人類的弱小也絕不放過一絲一毫的風險。那麼,如果鬼殺隊的柱們沒有中計分散日本四方,你會願意冒著風險,出現在有小玉保護的我麵前嗎?”
“答案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