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縣君來了。”阿蠻推門進來。
晏衡下意識看了眼天色,起來穿衣。
南風在廊下看了會兒晨霧裡的蓮花,就聽到腳步聲響,扭頭一看,晏衡鬆鬆散散地披著袍子出來了。
他渾身散發著潔淨的紫檀的香氣,半開的頭發被他隨意綰著,發梢還有水漬。
李南風目光往下,看到他雙手纏著紗布,她站起來:“你傷的嚴重麼?”
晏衡看了下手,說道:“沒什麼大事,一點燒傷。”
兩個人心裡都有心事,這當口沒有辦法無所顧及地親昵。
晏衡道:“到屋裡坐,我還沒用早膳,我們一起吃。”
李南風跟他進了門,一眼便見到榻上堆著的卷宗文書。
“哪來的?”她問。
“就是昨夜追蹤徐幽,在他住處找到的,這是一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被燒毀了。我去搶的時候才把手弄傷了。”晏衡轉了轉手掌說。
“怎麼這麼虎?”李南風把他的手握住,仔細地透過紗布邊緣查看傷勢。還好沒怎麼腫,而且看樣子也經過了靖王妃的精心醫治,草藥都裹得好好的。隻是這大熱天地背著傷,看來要遭點罪了。“身上呢?”
“身上也有點傷。但是不妨礙辦正事。”
李南風想到他既然能夠洗澡,應該也不會很嚴重。便點頭,看回旁邊卷宗道:“你怎麼會突然行事呢?”
“是金三臨時找的我,我回來就開始布署了。”
晏衡便從金三來找他時講起,把昨夜如何行動的事無巨細全給說了,然後他道:“我早上翻了翻跟薑圖見麵的這人遺留下的文書,確定他姓徐。根據林複他們交代的信息,此人就是鄭王府那幾個幕僚之一的徐幽。”
李南風信手拿起來幾張說道:“看上去大多是些舊聞軼事。”
“沒錯。”晏衡把散落在周圍的卷宗紙張全部攏起來,“大多都是早年間的舊聞,乍看沒有什麼特彆,但隻要一歸納,就能發現這些記載很多都跟咱們兩家有關。”
李南風聞言,又挑了幾頁看起來。越看她眉頭就皺得越緊:“這一頁寫的是我大伯母的娘家……他們找這些做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雖說早就知道他們的目標也包括咱們倆家,但是也不應該隻有咱們兩家。”
李南風凝眉:“咱們兩家唯一值得提及的交集隻有世仇,難不成,這些便跟當初林氏遇害之前說的話有關?”
“我也在琢磨這個。但鄭王府為何要緊盯這樁世仇?倘若他們是為著攪亂大寧,實在有很多彆的辦法。”
李南風放下來。“現在找到人了麼?”
“沒有。”晏衡停步,“他們當中一定還有個很厲害的人物,昨夜那房裡的文書我隻來得及帶回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燒了。此人不光是武功不錯,而且心思也很縝密,我估摸著是比徐幽身份還高的人物。”
李南風思索:“既然有這樣厲害的人物,薑圖被抓他卻也沒去救人,這也奇怪。”
這樣厲害的人物,剛好她手上就有一個。她將拿著的裴寂的畫像遞給晏衡。
晏衡展開看過,目光落在她臉上:“我真想問你,為什麼會是他?你什麼時候懷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