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天降祥瑞(2 / 2)

“這小子這次這麼積極?平時最能睡的可是他啊!”

雪已經積得很厚了,有幾隻麻雀在雪地上跳來跳去,留下小小的爪印。

天上的雪還在紛紛揚揚飄灑。

兩人踏著雪,匆匆來到南市樓後巷,果見已圍了數個同僚,將巷子口都封鎖了。

千戶李春在人群中很是顯眼,因為他穿了一身珍珠白雲錦妝花羅飛魚服,比滿地的雪還要耀人。

張賁在同一個錦衣衛校尉竊竊私語:“怎麼他今兒個穿上飛魚服了?”

校尉低聲說:“天降祥瑞,聽說皇上召了欽天監監正與幾個大臣宴賀賞雪,怕是李千戶也有份,一會就得入宮呢!”

“哎呀!羨慕,啥時候咱也有這待遇啊!”張賁低聲感慨。

“那得等大人您至少升上千戶。”校尉說,“以大人您的魄力,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就你小子嘴甜。”

林鱗遊楊放正待上前行禮,聽得身後巷口傳來踏雪之聲,回頭一看,見是一四抬轎輿正緩緩放下,轎旁一名錦衣衛擺上踏凳,另一名錦衣衛同時恭肅一旁掀開了轎簾。

轎簾開處,一臉威嚴的錦衣衛指揮使袁江走了出來,一身火紅的貯絲羅紗麒麟服,在純白的飛雪中仿佛孤傲怒放的一朵海棠!立馬就讓李春的飛魚服黯然失色了。

“指揮使!”眾人都讓開一條道,躬身行禮。

袁江踩著他的鑲珠花熊皮靴,慢慢踱了過去,瞟一眼地上的死屍,又環視了一圈肅立的手下們,接著抬頭四十五度角向天,深邃的眼神看著漫天飛雪:

“此案,聖上禦批結了,有人故意挑釁聖威,這是要反!”

“大人,下官立馬派人徹查!”李春道。

袁江沒有看李春,隻是擺擺兩根手指頭:“此事,法司那些腐儒,就彆讓他們進來囉唕了。李千戶!”

“下官在。”

“這是你的地頭,安排人手徹查,挑幾個精乾的,定要將亂黨揪出!不過切記低調行事,今日天降祥瑞,聖上宴賀群臣,我不想再出什麼亂子!”

“是!”

早朝時,有禮部的奏本呈上,言說教坊司鐵鉉二女不肯屈服事。

朱棣看著殿外的飛雪:“朕聽聞鐵鉉之妻,早已病逝於教坊司,這是你們的失職啊!”

“臣等罪該萬死。”呈奏的禮部左侍郎跪伏在地。

“鐵鉉二女,自今起,脫出奴身,從良落籍。”朱棣緩緩開口道。

大臣們遲疑一會兒,齊聲山呼:“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朝,賞雪!”朱棣一揮袍袖,從龍椅站起。

這時卻有一不怕死的禮科給事中挺身而出:“臣有一事相奏。”

“奏來!”

禮科給事中夏堤道:“錦衣衛總旗林鱗遊,多次在教坊司南市樓鬨事,臣懷疑他同教坊司案有關,請陛下降旨懲處。”

朱棣心中不悅,心道:教坊司案真凶早已伏法,還是朕禦筆親批的,你這話,豈不是說朕不公了?

但他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轉頭看向在列的工部徐侍郎:“徐卿,你之前跟朕說,有個錦衣衛救了令公子,還殺了數個水賊,是否便是這個林鱗遊?”

“回陛下,正是此人。”

“功過相抵。”朱棣說,“至於是否同教坊司案餘孽有關,夏卿,爾與紀先生一同督辦吧!”

禮科給事中夏堤和錦衣衛都指揮僉事紀綱齊聲道:“臣,遵旨!”

朱棣是記住林鱗遊和夏堤這兩個名字了,對於林鱗遊,他不覺得會是殺人凶手,畢竟錦衣衛要殺人,完全不需要那麼麻煩;至於這個夏堤,屁大點兒事也拿出來說!著實有些討厭,攪了朕賞雪雅興!

然而給事中這些言官卻又是不能輕易得罪的,這些腐儒迂起來,連皇帝都敢罵!

此時雪地中的林鱗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二弟,你不會這麼虛吧?”張賁說,“讓你少往餘姑娘那跑,怎麼著?被掏空了吧!”

“不是。”林鱗遊揉揉鼻子,“我感覺是有人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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