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堤說:“遊哥,你不要瞧不起野史,有的時候,野史還比正史更可靠!”
“所以,你的看法呢?”林鱗遊真誠求教,“你看了這麼多正史野史,覺得哪種說法更可靠?”
“後人是的確是有後人的,這點毋庸置疑。”夏堤說,“不過,經過本人的博覽群書去偽存真,我更傾向於,他的兒子都被殺了,無一逃脫!”
“理由?”
“畢竟,當今聖上,可不是吃素的。”夏堤說,“史載,建文四年,黃子澄攜妻子投奔蘇州知府姚善,姚善將黃子澄的兒子都改了姓名,籍貫也改作昆山。不過隨後姚善就因為部下反叛而被殺,南京城破之後,黃子澄也很快被捕。”
夏堤喝了一口茶,接著說:“你想想,六月城破,到子澄被捕,中間滿打滿算當他一年好了,黃子澄是江西人,一年之內,他的兒子就算再聰明絕頂,能學會昆山口音?來個當地的官員,用昆山話多審幾句絕對露餡!所以說能逃脫誅九族的大罪,我是不信的……”
“而且,此時姚善已死,他的家人自己都自身難保,充軍的充軍,被殺的被殺……除非,黃子澄之子,另有貴人相助。”
林鱗遊點點頭,覺得他說得九分有道理,還有一分不給,怕他驕傲。
“遊哥,你問這麼多乾啥?”輪到夏堤發問了,“你們該不是,在追查建文餘黨吧?”
“你還小,大人的事,不該問的彆問。”林鱗遊說。
“張哥,你瞅瞅,吃完飯就掀鍋,哪有這樣的道理?”夏堤向張賁傾述委屈,“再怎麼說,我也算是知無不言,給你普及了這麼多知識,都沒收你學費。”
林鱗遊冷笑:“那你以為,昨晚的酒是白喝的?”
夏堤正色道:“林兄,我知道你一直都瞧不上我,從未真的把我當作朋友。我夏某人雖一介文官,但也是有骨氣的。既然玩不到一塊,下次喝酒,也彆叫上我了,咱們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說罷往桌上丟了幾文錢,就要起身離開。
“且慢!”林鱗遊抬手止住了他。
“林兄還有何見教?”
“夏給舍。”林鱗遊以官職稱呼,“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所有的言官,都是樂色!”
“哼!”夏堤想出言罵幾句,卻又不敢。
張賁出來打圓場了,拉著夏堤坐下:“坐坐坐!他就是這樣的,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不覺得所有言官都是樂色,至少你不是。”
“夏給舍!”林鱗遊又喊了一聲,“你不是想改變曆史嗎?有一件事,不知你敢不敢做?你若敢做,我就真心佩服你!從今往後,咱就是真兄弟!你是兄,我是弟。”
“誰稀罕你的佩服?”夏堤不屑道,“不過你倒說說看,是什麼事?”
“現在的女人,都裹小腳,殘忍不說,你不覺得醜嗎?”林鱗遊反問,“大哥,你不覺得醜嗎?”
張賁:“我……是有點醜,不過勉強可以接受。”
“身為言官,你若能以一言之力,讓皇上取消裹小腳的陋習,那你就真的可以做到,名留青史了!”林鱗遊說,“這應該不難吧?人馬皇後不也沒有裹小腳?你大可以此切入嘛!”
夏堤:“我……我考慮考慮。”
貌似不難,但這多少會冒犯到士人階層的喜好,而士人多是文官,觸犯了文官集團的利益,那就很難了!
而且夏堤本人,還是比較喜歡小腳的……
“你可以的!”林鱗遊捧道,“事成,你就是改變曆史第一人!往後有需要我林某人之處,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夏堤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林鱗遊腰間的繡春刀,心道:還兩肋插刀?你不插我兩刀我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