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番狗鵝頭,鹿死誰手(1 / 2)

“兄弟,你把孩子放了,我帶你出去就是。”黃圭慢慢挪著堵門的桌椅,對身後的校尉說,“我跟你走就是了!”

“少廢話!快走!”校尉粗魯地催促一聲。

屋門打開了……

院子外圍滿的人本來昏昏欲睡,登時精神抖擻起來,有弓的個個將弓張滿瞄準了屋門……

帶著鎖鏈的黃圭麵容憔悴地從昏暗的屋裡走出來——他並沒有喝粥,哪還有胃口喝得下啊?

“是大哥!”黃潤黃澤都是心中一動。

“慢著走!”校尉縮著頭藏在黃圭的身後,步步為營,很是小心。

“清兒也在他手上!”黃澤看見了校尉懷中的小侄子,立刻擺手,“都把弓放下!”

若是這錦衣校尉手中沒有小侄子,黃澤手下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一箭輕鬆將其洞穿了!但現在……任誰都不敢胡來。

校尉走到院子中間,便拿刀拍拍黃圭的肩膀,示意站住了。

“身為錦衣衛,挾持小孩!真是令天下人所不恥!”黃澤高聲道,“若是好漢,就彆縮著腦袋裝王八!出來同我真刀真槍打一場!”

“我告訴你,彆激老子!”校尉腦袋一探一探地喊著,“給老子一匹快馬!出了村子,我就放了他倆!”

“你可說話算話?”黃潤畢竟是個粗人,腦子裡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大哥,不可信他!”黃澤是見識過江湖險惡的。

“不能信他!”

“這些狗番子的話信不得!”

村民兄弟們七嘴八舌叫嚷著。

“你們這些賊鵝頭!說誰狗番子呢?”校尉吼叫著。

在明代,城裡人普遍瞧不起鄉下人,甚至不少城裡人靠欺騙愚弄鄉下人過活。他們認為鄉下人愚笨,北京城的人稱鄉下人為“柴頭”,杭州城稱“艮頭”,嘉興土語則稱“酒頭”,至於鵝頭,就是蘇州城裡人稱鄉下人的土語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鐘意“頭”這字眼?

因為蘇州人多往南京城做工買賣,所以南京錦衣衛懂些蘇州土語也屬正常。

何況,罵人的話往往是學得最快的。

黃澤生怕真激怒了校尉傷了小侄子,趕緊伸手示意兄弟們安靜下來。

“好!我給你馬!”黃潤胸口劇烈起伏著,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怒火,“但是如果你說話不算話的話!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堵上老子全家性命,我也會殺了你!千刀萬剮!”

“少廢話!馬來!”校尉勒了勒胸前的小男孩,男孩本來哭得累了剛剛止歇,被他這麼一勒,又哇哇大哭起來。

“牽馬!”黃潤吼道,目眥欲裂,恨不得立時就能將這校尉生吞活剝了!

一匹馬很快被牽了過來,韁繩遞到黃潤手中,他正待上前,人群中有人喊道:“不能走了番子!”

人群隨即又鬨哄起來:

“對!放他走了,就是放虎歸山!我們這一村的人那還有命在嗎?”

校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刀尖不由自主向外指著人群。

黃圭餘光瞥見,毫不猶豫,側身撲過去奪刀,卻還是慢了一步,被校尉反應過來,他這一抓,沒抓著刀柄,倒將刀刃搶在了手裡。

鮮血從手上湧出,黃圭卻似毫無知覺,用堅毅的眼神看著校尉懷中自己的孩子清兒。

與此同時黃潤黃澤也撲上前來,黃潤抓住校尉握刀的手,黃澤猛得躍起箍住校尉的脖子,將他拽翻在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