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賁笑嘻嘻地看著林鱗遊:“那麼,我豈不是要準備聘禮了?”
“哪!”林鱗遊朝他伸了伸拳頭,爾後,一根中指從拳頭上長了出來……
楊放在房間內聽得暗暗心喜,等到外麵沒動靜了,這才探出頭來:“大哥二哥,她們走了?”
林鱗遊答道:“走了,你肯把頭伸出來了?”
張賁說:“還是縮回殼裡去的好。”
楊放撓撓頭:“什麼殼?大哥說話,我是越來越不懂了。”
張賁:“龜殼啊什麼殼。”
“哦——我明白了。”楊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手指頭點點張林二人:“你們以為我怕苒兒嗎?苒兒平時在我跟前很賢淑溫柔的可是,我是怕逛街!”
“逛街有什麼好怕的?”張賁說,“怕被人剪綹啊?”
剪綹就是指偷兒趁著街麵擁擠剪人衫袖掏竊財物。
楊放道:“是就好咯!那也得袖袋裡有銀子讓人家掏才行!”
“昨晚你說,你被罰了半年俸?”林鱗遊問道。
楊放支吾不語,對於瞞上不告擅自行動,他還是心存愧疚的。
“因為緝拿逆黨?”
楊放默默點了點頭。
“那我身為上官,這被罰的銀兩,也有我的份啊!”林鱗遊說著,正想從懷中掏幾張寶鈔出來塞給楊放,被張賁狠狠使了個眼色,他也不知何意,但寶鈔終究沒有掏出來。
張賁說:“那我身為你們的上官,豈不是更有份?”他上前,語重心長地對楊放說:“三弟啊!這錢,罰你也罰得不冤,我想,吃一塹長一智,記性你也長了。大哥這有十兩銀子,你先拿著用,不著急說還的事。”
“大哥,我怎好拿你的銀子……這事,本就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瞞著你和二哥。”
“行了,知道就好。”張賁不由分說地將銀子塞到了他手中,自己背著手進了房間。
林鱗遊對楊放說:“給你你就拿著吧!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孩子……那個,你去給你自己房間掃掃塵,我跟大哥商議一下,給幾位姑娘騰個房間出來。”說完拍拍楊放的肩膀,也進了張賁房間。
張賁正等著林鱗遊呢!
“有話單獨跟我說?”林鱗遊輕輕關上房門。
“你很有錢嗎?”張賁說,“動不動就往外掏銀子?”
“我……你給我給不都一樣的嘛!”
“我是問你,你很有錢嗎?”
“這個,主要還是原主有錢。”林鱗遊笑笑。
“小妹可告訴我,你們這個原主家庭,很窮啊!”張賁說,“你就沒想過,原主錢莊那些銀兩的來路?”
“想是想過一點點啦!咳,有錢不花王八蛋,想那麼多乾啥?”
“隻怕來路不明,是不義之財啊!”張賁說,“財不外露,何況不義之財,以後不要輕易往外掏了。”
林鱗遊點點頭,是啊!光京城的銀號錢莊就有上萬倆存銀,隻怕還真是不義之財。
“行了,乾活吧!把隔壁房間收拾出來,給小妹她們住。”張賁起身道。
“讓我妹妹住你隔壁?”
“怎麼了,有何不妥?”張賁挑釁似地看著林鱗遊,“怕我戳破她們窗戶紙啊?”
“不是不是。”林鱗遊說,“怕你鑿壁偷光……”
林鱗遊原本是想讓小妹她們住正屋二樓的,但是拗不過張賁,畢竟這幾間空房間的租銀,都是他在出嘛!想想住他隔壁,應該還更安全些,正屋二樓離得稍遠了點兒。
說乾就乾,三個男人分工明確,灑掃除塵,乾得是熱火朝天。
張賁林鱗遊兩人正分彆把空置臥房的床板屏帷櫃子什麼的扛出來洗曬……
餘妙蘭嫋娜娉婷地走過來:“林總旗,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林鱗遊想不到能讓她幫什麼忙,她細皮嫩肉的,教坊司的活是拿手,但現在乾的,可都是粗活累活……
張賁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餘姑娘會做麵點嗎?”
“包子春餅水點心,都會。”
水點心就是餃子,明人又稱角子,或者角兒。
“賢惠賢惠。”張賁笑道,“夥房有幾袋麥麵,不如中午吃餃子如何?”
林鱗遊:“好哇!好吃不過餃子……”
楊放聞聲又從自己房間探出頭來:“中午吃角子呢?”
“是啊是啊!”張賁說,“今天咱們一起,吃——餃——咂!”
“那奴這就去包餃子。”餘妙蘭為自己能出一份力而感到開心,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而不是顯得多餘的那個人。
“我去幫你把麵袋扛下來。”張賁丟下手中的洗臉架,屁顛屁顛往夥房跑去了。
“喂!那這些怎麼辦?”林鱗遊看著腳下一大堆落滿灰塵的家具,無奈地攤起了手。
張賁回頭:“你辦啊怎麼辦?這三位可都是你的女人!”
餘妙蘭可還在這兒呢!聽了此言,臉微微一紅,但是心裡也有些感動了:看來林總旗還打算留我住幾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