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賁林鱗遊帶著八名黑衣校尉進了逍遙樓,腳下皂紋靴踏起驚雷,沉穩有力而又齊整的腳步聲竟似蓋過了裡麵摸牌擲骰的喧鬨。
夜裡,這是逍遙樓最熱鬨的時刻。
賭客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打量,卻也無人害怕開溜,既然是錦衣衛,想必是來抓官的,他們樂得有熱鬨看,若是捕快前來,恐怕就要亂起來了。
張林二人輕車熟路的,直撲三樓而去,樓上的守衛還想阻擋,被張賁一把粗魯地推開了,身後的校尉立馬抽出刀來阻住了所有的守衛。
“第一次拿人,這感覺有點上頭啊!”林鱗遊笑著道,“我感覺渾身的熱血都沸騰了,啥時候抓幾個官過過癮哪!”
“有機會的。”張賁道。
推開三樓主室,那侯爺侯太監如同上回一樣,一臉淡然地坐在圈椅中,手中也依然把玩著兩隻金球。
不同的是,這一回,張賁林鱗遊可不像上次那樣低聲下氣了。
體會到了蔣畫的心情——果然有人撐腰,腰杆都要硬上許多。
“侯爺,我們又見麵了。”張賁笑著說,“你猜對了,這一回,我們是拿駕帖來的。”
“哼!”侯太監發出一聲尖利的悶哼,“你們好大膽!沒有皇上的聖諭,誰敢來咱家這裡拿人?”
“你們把太祖高皇帝的逍遙樓搞得這般烏煙瘴氣,你說該不該拿?”林鱗遊大聲道。
聽聞此言,侯太監臉色變了變,逍遙樓不是他改的,早在幾年前就成了賭坊,但卻是在他手上鼎盛起來發揚光大的。
“不過,這一次,隻是給你個警告。”張賁說著,拿出駕帖,“奉命捉拿逆黨金常,他人呢?”
原來不是拿自己的,侯太監麵上放鬆下來,想要仔細看看駕帖,張賁卻已縮回了手。
見侯太監不說話,林鱗遊伸手過去,拿過了他手上的那兩隻金球,掂了掂,有點分量,稍稍用力一捏,扁了……果然是空心的!
看來這太監,也果然不會武功。
這下林鱗遊放心了,上一次見這太監單手輕輕鬆鬆將兩隻金球夾成了金餅,還以為他是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公公不說,莫不是想要包庇?”林鱗遊將金餅還給侯太監。
“剛剛還在呢!”侯太監看著扁扁的兩隻金餅,臉上一抹痛心一晃而逝,抬手吩咐身邊的兩名護衛,“你們,帶兩位大人去找找!”
莫不是讓這家夥收到風聲,畏罪潛逃了?
不過這次這太監倒還算配合。
考慮到金常的幻術著實厲害,張賁和林鱗遊兩人前腳剛走出侯太監的房間,便不約而同地從袖中抽出了一條眼紗……
眼紗有多色可選,以黑為主,主要作用是防風防塵,其次是裝飾。也有刺客殺手用於裝酷,或者防止暈血,倒與現代戴墨鏡的殺手不謀而合,有異曲同工之妙。
像西門大官人,就很愛戴眼紗。
出發之前張賁說,幻術,是以障眼法為主的一種把戲,既然是障眼法,咱們就把眼睛遮住,應該就可破解他的幻術。
林鱗遊不解:“把眼睛遮住,那不就看不到了?莫非大哥你會聽聲辨位?”
張賁笑而不語,從懷中抖出一條黑色紗布。
“啥,月經帶麼?”林鱗遊好奇地接過紗布,“怎麼這玩意還有黑色的?不一般都是白色麼?”
“孤陋寡聞,這叫眼紗!”張賁道,“就跟我們那時候的墨鏡一樣,是古人拿來遮光防沙塵的!”
“哦,難怪我說怎麼看著有點眼熟,方世玉戴的就是這玩意吧?”林鱗遊道,“戴上能看得見東西嗎?”
張賁三下五除二就將眼紗戴好了:“你戴上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