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裝鎮定地對那幾位將領說:“愛卿們都起身吧。”
將領們依舊跪著,剛才殺死匈奴使臣的將領說:“蘇將軍還在天牢中,吾等不能起身。”
其他將領附和道:“對,吾等跟蘇將軍每天接觸,他若是有叛逆之心,吾等也和他是同罪,怎能起身。”
皇帝回首看向大臣們,大臣們也紛紛為蘇遂求情,皇帝變得強硬地道:“不按時回京,這也是罪過。”
說完他就往大殿內走去,朝臣們隻得跟在後麵返回。
回到大殿之上,皇帝又問大臣們這件事怎麼處置,沉默之後,還是有正直的大臣站出來替蘇遂說話。
“行軍路途遙遠,加上將士們疲乏,不能按時回京也是情有可原。至於這謀逆,剛才的將領也都說了,他們日夜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蘇將軍這個心思,臣覺得應該是不存在的。”
“是啊,此事若傳出去,百姓又要……”
皇帝聽到這裡,直接起身往殿後走去,內侍趕緊招呼大臣們散朝,大臣們大眼瞪小眼,一起退到大殿外。都不知道皇帝得了什麼失心症,為何非要死抓著蘇遂謀逆這件莫須有的事不放,上次奪了人家兵權,鬨得滿城風雨,最後還不是要啟用人家,這次又老調重彈,又鬨成眼前這種局麵。
大家都偷偷打量丞相,現在也隻有他出麵說話才管用。
邱丞相十分傲慢,他也知道眼下的形勢,如果非要判定蘇遂謀逆不能服眾,說不定還會逼得那些將士們逆反,到時候鬨得不可收拾。現在正是他得意的時候,他不想發生什麼意外來打破這個局麵。
他看看焦頭爛額的大臣們說起了好話:“大家不要驚慌,這事也怪我提了那麼一嘴,誰知皇上就深信不疑了。我知道大家的想法,都不想讓蘇遂死,咱們這天朝還需要他,等會兒,等會兒皇上心情平複了,我就去跟皇帝說,最晚明天蘇遂就能放出來。”
大家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嘴臉就覺得可惡,那話裡話外透出的小人得誌的無賴和得意更是讓人反感,好像這朝堂如今就像一個玩物被他玩弄在手掌心了一樣,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有了他這話,大臣們雖然反感,但覺得已經妥當了,就都放心地回了衙門。
將領們也被請到了宮門外,但他們並沒有離開,一直等著釋放蘇遂的消息。
這事蘇婉言也很快就知道了,端木睿去打聽之後回府把經過詳細說與她聽,蘇婉言氣得不停在屋裡走動,煩躁地不能定下心來。
端木睿替她寬心:“你放心吧,現在朝中輿論都偏向將軍,那些將領也都在宮門外等待,丞相也會去說情,皇上肯定很快就會把人放出來。”
蘇婉言氣憤地道:“他怎能如此昏庸,稀裡糊塗地下令讓撤軍也就罷了,竟然又想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父親頭上。”
端木睿知道她說的是皇上,走過去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他心裡其實充滿了恐懼,將軍戰功赫赫,才能出眾,他害怕他真的謀逆,所以想除掉他,但朝中將領沒有一個可以跟將軍相提並論,他又不敢真的除掉他,所以他自己也很生氣。”
蘇婉言冷哼一聲,“他生氣,氣死他才好。”
“他突然死了可不是好事。”端木睿笑著道。
“怎麼不是好事,你直接就上位,不是很方便嗎?”
蘇婉言說完自知失言,扭過臉去,端木睿走過去笑看著她,聲音柔和地道:“你說的多容易,他死了太子登位,這朝堂隻會更加不像話,他毫無顧忌,說不定一聲令下咱們這些人都要給皇帝陪葬。”
蘇婉言想了想太子如今越來越混蛋的德行,說不定還真會那麼乾,那時候就真的危險了,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會奮起反抗,然後朝堂大亂……
想想那副情形,她覺得又興奮又害怕,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端木睿。
“你想什麼呢?”端木睿好笑地看著她。
她連忙避開他的眼神搖頭,“沒什麼。”
好在第二天一早就聽說蘇遂被放了出來,蘇婉言趕緊回了蘇府,端木睿也跟著一起,然而回到蘇府卻沒看到人,聽管家說將軍去了宮門外,將領們在外麵守了一晚上。
蘇婉言和端木睿緊跟著就去了宮門外,果然看見蘇遂在跟他們說話,說過話之後那些將領就離開了。
蘇遂看到蘇婉言和端木睿,疲憊憔悴的臉上才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