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朕饒不饒你,這是天意如此。”假皇帝雙手背在背後,抬起眼皮奸詐地朝蘇婉言笑了笑。
蘇婉言嘴角帶著冷笑,沒有說什麼。
假皇帝以為她是畏懼了,就在她麵前走了幾步,“現在沒人能救你,你祭了天若是能讓上天降下甘霖,也算是死得其所,說不定百姓還能感激你,到時候朕也替你追封諡號,讓你死後尊榮。”
蘇婉言看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突然說:“皇帝不用替臣妾考慮,因為你殺不了臣妾。”
“殺不了你?你是刀槍不入還是水火不侵?”皇帝覺得很好笑,她一個女子難道還能抗爭過他。
但是隨即他想到了什麼,冷笑道:“還是說,你覺得你背後的勢力會來救你?”
蘇婉言心頭一震,心想難道皇帝已經知道她是驚言堂主人?
她假裝一頭霧水地問假皇帝,“臣妾背後的勢力?臣妾背後能有什麼勢力,皇上又是聽了什麼讒言。
假皇帝說出那句話也是一驚,自知失言,怕再引起懷疑,就匆忙說道:“你彆多想,朕說的是端木睿,剛才不是還有朕的外甥女想來把你救出去,他更不會讓你坐以待斃。”
蘇婉言觀察著假皇帝,沒說話。
“很快了,後天就要行祭祀之禮,到時候你就可以解脫了。”假皇帝說完這句就裝作鎮定地走了出去。
蘇婉言心裡卻不能平靜,她總覺得皇帝有點奇怪,之前皇帝把她當做一顆重要的棋子安置在端木睿身旁,一直不舍得放棄她,可這次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堅定地要把她處死。
這是為何?不過她馬上又想到其他可能,或許皇帝還有彆的打算,安排彆人接近端木睿,不一定是女人。
但是他剛才說那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知道自己其他身份?他還對端木睿直呼其名,是不是因為被自己追問所以急了,就忘了自己說話的習慣,他之前對端木睿都是稱呼皇弟的。
說話的習慣一時之間不會輕易改變吧。蘇婉言想來想去,就是覺得皇帝奇怪,但眼下她被關在這裡,沒辦法去查證什麼,隻好乾脆不想了。
說起端木睿,他被幾十個人手看管,一時間不知如何逃脫,他的手下劉三強等人一直在附近徘徊,打算隻要他下令就把他救出。
但他不能背著貪腐惡名離開,因此趁著夜深偷溜出去,叫劉三強等人拿著他的親筆信去找一個已經致仕歸鄉的前朝老臣,他跟這位老臣有交情,老臣以前跟秦清風誌趣相投,隻不過身體多病就離開了朝堂。
老臣曾經也是三公之首,即便現在致仕歸鄉在當地跺一腳也能讓官府震動,之前端木睿來這邊州府曾去拜望過他。
劉三強等人拿著他的信函去找到了老臣,把端木睿被人無端誣陷的事說了,老臣憤怒,帶著看家護院的去了官府坐鎮,讓他們拿出端木睿貪腐的證據來。
他又讓端木睿的手下去災民那裡讓他們聯名狀告知縣和州府官員,端木睿替百姓們做了什麼,大家有目共睹,各處的百姓們就抗爭起來,這件事一時間鬨得很大。
端木睿見時機成熟,跟十幾名手下裡應外合,從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守中突破出來,路上自然有假皇帝派出的打量人手阻攔,但端木睿招出暗殺團應對,他則一路奔忙趕往京城。
京城裡,行刑的日子到了,根據巫師看好的時辰,把蘇婉言裝在囚車裡押往祭祀台。
驚言堂的人手在驚殺堂白長老的引領下,隱藏在人群裡,隻要囚車經過,他們就可以出手把蘇婉言救出來。
囚車行到這一段,蘇婉言一眼認出了他們,朝他們使眼色,打暗號,讓他們停止行動。
前日晚上,她在夢中進入了戒指世界,從中探知今天一定有雨,所以她才自信地在皇帝麵前說出他殺不了她的話,若此時驚言堂的人把她救出,後麵的好戲就看不到了,而且她並不想讓他們暴露。
今天圍觀的百姓出奇的多,用萬人空巷來形容都不為過,百姓受苦,希望能用蘇婉言的命換來天降甘霖,他們神色迷惘、麻木又堅定,但那些被人利用的暴民卻一個個目露凶光,下不下雨不是他們最關心的,他們關心的是蘇婉言今天會不會死。
囚車緩慢從街市上駛過,蘇婉言對圍觀的人一概不放在心上,她依然麵色坦然鎮定,直直地站在囚車裡,像是什麼都壓不垮她一樣。
到了祭祀台之後,蘇婉言就被侍衛從囚車裡拉出來,把她帶到高台上,那天的雕刻的石龍被取了下來,現在換成了她。
她被綁在高台上的杆子上,四周放滿了柴火,時辰到了之後,皇帝就下令點火。
蘇婉言看了一眼天空,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焦急,但看到天上有烏雲飄過來,今天的天也是陰的,她就放心了。火勢來的很快,她已經能感覺到熱浪撲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突然從圍觀百姓的外圍發出一陣吵鬨聲,端木睿此時已經趕到,在劉三強等人的幫助下突圍進來,他又突破守衛闖到高台之下。
“停下,你們都停手。”端木睿看到蘇婉言被高高綁在上麵,侍衛拿著火把還在繼續點燃柴火,他朝侍衛高喊著,憤怒地把侍衛們手中的火把搶過來扔開,有人反抗,他乾脆連人一起摔在遠處。